只有她才有本事让沉稳如山的他，手足无措成这个样子。

顾映雪自己抹了泪，雨水和着泪水，晕开她的妆，她那一抹，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十足的大花猫。

贺韶晟知道这个时候笑，有点不合适，拼命的忍着不笑，唇角憋出一个滑稽的弧度，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你……”她和他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在忍笑，一时气急，眼泪掉的更凶。

人家都这么伤心了，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她顾着跟他生气，那种压得她快要窒息的悲伤却被搅和的淡了些，忍不住发脾气，“你怎么这样？”

“我不这样了。”贺韶晟从善如流的把人揽住，认错态度一如以往的好，“我有错，我道歉。”

“我们走吧！”她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面朝着来时的路，她还是不去打扰顾依然的好。

“好。”贺韶晟跟着她转了个方向，手仍旧放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松开。

贺韶晟刚答应完，神出鬼没的晕眩感突然来袭，让他顿住了脚步。

顾映雪只觉得肩膀的手蓦然一紧，身后的人陡然加了一半的重量在她身上，这个重量来的太突然，她被压的曲了一下膝盖，才撑住身上的人，不然就要被他直接压在地上去了。

“怎么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反应挺快……”贺韶晟眼前模糊一片，努力睁大了眼睛，心里很着急，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异样，嘴上却跟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都说一样傻三年，我看你也没傻……”

“你才傻。”顾映雪没觉出他的异常，回怼回去，“你全家都傻。”

贺韶晟眼前恢复清明，听到她那句傻话，无奈叹息一声，逗她：“刚才才说了你没傻，马上就开始说傻话，你是我老婆，我全家都傻，也包括你……”

“你……”顾映雪气结，彻底没了言语，撑着雨伞就走，让他淋点雨清醒清醒。

贺韶晟长臂一伸握住她撑伞的手，擒着伞，收了玩笑的心思，亦步亦趋，一本正经，“一起走吧！”

无边的雨帘中，松柏掩映下的步道悠远绵长，好像延伸到天尽头，一双人一柄伞，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以一起走到天尽头。

……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欢快的歌声里，顾映雪把贺明觉抱在怀里，跟他一起吹灭了蛋糕上那个代表一岁的蜡烛。

“妈。”贺明觉对没了蜡烛的蛋糕很感兴趣，因为上边小猪佩奇的一家，“要。”

他说话说的有点迟，虽然现在已经会走路，却还不能够通过简短的话来表达自己的需求了。

“要什么？”贺韶晟把他抱过去，擒着他的一双小爪子，不让他乱抓，“叫爸爸，爸爸给你拿。”

小家伙年纪虽小，脾气却很大，把头扭向一边，执拗的看着顾映雪，“妈，抱。”

“不行。”贺韶晟恶趣味，他没有如愿，就是不让小家伙如愿，“叫爸爸。”

随着贺明觉渐渐长大，贺韶晟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正受着严峻的考验，所以他要趁现在好好的立立威，顾映雪和顾小样他得罪不起，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地位落到最末位。

贺明觉抿着唇，就是不叫，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不想叫人。

“爸爸。”贺韶晟学着小孩子的语调，给小儿子示范，“乖儿子叫爸爸，爸爸。”

贺明觉看着他，小小的眉头蹙起的样子，简直就是贺韶晟的翻版。

他的脾气随了顾映雪，倔的很，抿紧了唇就是不叫。

“爸爸。”贺韶晟也耐心十足，又引导儿子喊了一声。

顾映雪看着对峙的父子俩，想把儿子抱回去，她怎么感觉贺韶晟也跟小孩子似的。

就在这时，一直蹙着眉头沉默的贺明觉，应了一声，“哎！”

“臭小子，我是让你叫我爸爸。”贺韶晟欲哭无泪，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小东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不是让你答应。”

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贺明觉怎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