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救卫紫府，张睿睿认出封霆，两人动手，张睿睿一招击败，天花板上落下一具死尸……

所有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卫紫府看得目瞪口呆。

地面上死尸面貌陌生，是个年约五旬的清瘦中年人，决非山寨里的人。

卫紫府看着那具死尸，再看看齐玄玥，问：“外人？”

齐玄玥一张脸早已白得若鬼，难得还会点头。

“江叔……”她颤抖着轻声说，“保、保护张郎的。”

卫紫府问：“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直都是很洒脱的样子，即便从一开始就明白齐玄玥给她喝了毒药，亦表现得云淡风轻，但问到这一句，声音里隐约带出些许冷酷。

齐玄玥不知所措，带着哭腔道：“张郎兵败，江叔便未曾离去，他、他就躲在山下，只是无缘上山。我曾为张郎下山联络，大哥这回下山，我才把他引上来的，用的、用的——”

她一咬牙，交代道，“走的便是恨山崖那条路，我怕被人发觉，这才撤了那边的接应，他用过的机关，我、我也复原了。”

卫紫府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刻，她真怕自己竟然昏庸到了极点，外敌上山，蒙在鼓里。

她望向封霆，封霆全身的血气和煞气尚未消，她隐隐感到怪异，这可不是保护她出手收拾了个人这么简单，瞧这架势，非负血海深仇不可解。——他要用这架势来对付自己，大牛哥坟前自己败了一千回了。

封霆似乎随时会动手，她不由得阻止道：“此人有罪，但宗大人说要把他活着带进京里。何况山下军营中了无涯之毒，还得着落在这人身上。”

一击未致命，封霆知道轻重，不再纠缠，冷冷回答：“知道。”

顿了顿，又道：“不用此人。”

前一个“知道”，大概意味着一击之后，不会趁势取了张睿睿性命，后面这句其意不甚了然，卫紫府暂时不愿节外生枝，便也不提。

他们简单的讨论落进齐玄玥耳中，明白了对方无意当场格杀，那少女极端惶恐的情绪似也稍有收敛。

她跪下来，查看张睿睿的伤口，三根纤莹的手指抚着他嘴际流出的血，很快也浸满了鲜血，她的表情似哭也似笑，忽道：“大哥，你能原谅我吗？”

有这么一个人，从危境里解救了她，给予她光彩，给予她地位，但她并不珍惜，狠狠地伤害和背叛，失败了，却来问原不原谅？

卫紫府没有说话。

齐玄玥流下眼泪，道：“也许你不原谅，但这也无所谓，反正我做都做了，又收不回来，没有后悔药的。我做的是很多人都过的事情，在一个地方，拥有若干权力的人总想着更进一步，得到更多的权力，而在这更进一步的过程中，有人赢了，有人败了。我暂时败了而已。”

卫紫府微微挑眉：暂时？她做出这么大的错事，只用如此轻飘飘的“暂时”两个字来搪塞？

但卫紫府立即明白了为什么是“暂时”。

卫紫府身中无痕，动弹不得，封霆怕她于打斗时被波击，将她放在了一张有些偏角落的椅上，她看齐玄玥都必须稍微前倾才能看全后者的表情和动作，这么做太累了，和齐玄玥对话，她懒散而随意，靠着椅背。

三个对手，一死一重伤，再一个小姑娘，她的武力值于封霆而言几可忽略不计，山寨倒底还是卫紫府的山寨，之后还有不少事情处理，封霆在出手之后也未免放松下来。他更多仍旧只盯着张睿睿，张家以往的人海战术他印象很深，张睿睿从未有落单之时，今儿个只有江叔一个助手，封霆觉着分量有些轻。

就在齐玄玥说出“暂时”，卫紫府感到诧异的时候，封霆看到地面上那个失去知觉的少年似乎动了一下。

也或者是室外有风，吹进来，把他静静展开的白色袍袖吹动了一下，然而不管怎么样封霆都已提起十二万分重视，豹子般扑过去。

意料不到的异象发生了，张睿睿还躺着，但他的手突然弹出来，看似又要和封霆对掌，却在中途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