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弯下身来扶起陈昭媛，疼惜地说：“爱妃清减了，你现在也是金贵身子，要好好补养啊。”

思雅仰慕地望着皇帝，目光闪烁，柔婉地说：“陛下来看妾，妾好欢喜，比吃了仙丹还要管用呢。”

杨斌牵着陈昭媛的手进入内殿，坐下后环顾四望，只见屋里朴素得紧，如雪洞一般，只在窗边供奉着白玉观音。杨斌自觉最近是苛待了陈氏，因此有些歉疚地说：“朕让吴忧去内库挑些好东西来，省得再委屈了爱妃。”

思雅跪坐在脚踏上，上身依偎在皇帝腿边，从下面仰视着皇帝，怯生生地说：“嫔妾有罪，不敢领赏，妾没有照看好铃兰妹妹，令陛下失望伤心，这都是嫔妾的罪过，妾甘愿禁足于寝殿闭门思过，为陛下祈福。”

杨斌垂首看着陈氏的自责模样，心中也不再生她的气了，真正的凶手又不是陈氏，何必迁怒于无辜的人呢。杨斌宽恕了陈氏，对她说：“起来吧，你并没有罪。”

思雅想要彻底解开皇帝在华氏难产这件事上对她的心结，她必须要唤起皇帝对华氏的感情，同时还要把皇帝原有的怒火全部引向德妃，这样思雅才可能完全从失宠的阴影下走出来，不至于以后还要偿还这笔坏帐的失宠风险。

“陛下，铃兰妹妹是您心尖上最宠爱的女人，妾怎会对她不好，更何况她在我殿中，您也能多来，您不知道我私心里是有多感激和喜欢铃兰妹妹。”思雅没有听皇帝的话，依旧跪着，轻轻哭诉道：“妾年纪也大了，不能常伴在陛下身侧，很是想念陛下，自铃兰妹妹来到我殿中后，妾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陛下的圣颜，妾好满足好欢喜，自然会对妹妹更好，又怎么可能会想着害她呢！陛下您肯定知道妾的性子是最和顺不过的了，又从来不是霸道嫉妒的人，妾和方昭容一块住过，还和婉儿姐姐一同居住玩耍，相处得如同亲姐妹一般，满宫里也没有和谁争吵过，我真是把铃兰当亲妹妹看的，处处照顾她，生怕她被爱吃醋的妃子嫉恨欺负，她去哪儿我都陪着，还有婉儿姐姐也会陪着，我们待她都很好很好，还望陛下明鉴。”

杨斌回想起铃兰沉静可人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痛惜，只是再心痛有什么用呢，佳人已逝，他身为帝王也不能过于沉湎在小儿女私情中，日子还是要照旧过。

“陛下，铃兰知道您对她的情义，她对您也是满腔爱慕。”思雅坐在皇帝身边，陪他一起追忆着华铃兰的音容笑貌：“铃兰她腼腆不爱说话，刚开始时还怕我呢，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她才会对我说真心话。”

杨斌温柔地问：“她和你都说了什么？”

思雅善解人意地说：“铃兰说陛下对她极好，您每次离开东配殿时她心里都舍不得，可又不敢把相思之情说出口，只能默默地望着您的背影……”

思雅陪皇帝说了半宿的话，都在说华铃兰。

夜半时，杨斌靠在软枕上看着红烛滴蜡，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对躺在他身边即将入睡的陈昭媛说：“你果然待铃兰极好，她的事你比我知道得还全，铃兰也是把你当姐姐看的吧，她和朕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思雅清醒了过来，从背后环抱住皇帝，柔声安慰道：“铃兰和您说的情话也不会同我说啊，陛下不必自责，您对铃兰已经足够好了，甚至是太好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别人——”

“让别人怎样？”杨斌转过身来，看着思雅说：“是啊，你说得对，要不是我，要不是朕把对铃兰的宠爱都放在了明晃晃的桌案上，她也就不会被人嫉妒陷害了。”

第二天清晨，杨斌早早醒来，侧头看着还在熟睡的陈昭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直接走出卧房，在隔壁的屋子洗漱穿衣，又吩咐道：“让陈昭媛好好补觉，不用叫她起来，对了，吴忧你去把内库里的上好补品拿过来，再让太医令来为陈昭媛安胎。”

皇帝离开了，等他回到神龙殿，又派人赏下了不少好东西，一下子就让仙居殿再次热闹了起来。

快到中午时思雅才起来，昨晚的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