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他没怎么抬头，执着一支大理石钢笔，眼睛从眼镜后方向上看，噙着笑道：“瞿秘书，今天好像迟到了。”

瞿时锋轻轻滚动喉结，稳稳地托着那块蛋糕，故作姿态地摇着臀向贺昭走去，在贺昭被逗笑出声之前堵住了他的唇，交换了一个湿吻。

他捏着贺昭后脖颈道：“我领罚，贺总晚上罚狠一点，不然我不长记性。”

贺昭薄面泛粉，湿漉漉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没说出什么话。

瞿时锋乐了，起身去休息室给贺昭泡了一杯咖啡，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把叉子，轻轻推了一把站直的拿破仑，让它呈一个侧躺的姿势，叉了一块递给贺昭。

拿破仑太容易掉渣，贺昭有点嫌弃，但还是乖乖张口吃了。

瞿时锋最喜欢看贺昭吃东西。

贺昭嘴唇好看，人中深陷，唇色很淡但唇线并不模糊，一张口只露出两个门牙，令人浮想联翩。

他吃东西通常一开始总会显得有些不情愿，但吃到嘴里又会露出有些惊喜的表情，非常可爱。

贺昭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才感慨道：“好吃。”

瞿时锋得意道：“瞿老头儿带我去吃的，地方还挺偏。虽然不是纯正的西式做法，但反倒别有滋味，我尝了这个最好吃，只剩最后一块，一路上偷摸藏着带上来给你的呢。”

贺昭很难把“老头儿”这个词跟风度翩翩的瞿先生联系起来。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一口压惊，淡淡应了一句：“哦。”

瞿时锋知道贺昭怕什么，偏要逗他：“老头儿还跟我说起你了。”

贺昭噎了一下，不太明显，尽量自然道：“说我什么了？”

“嗯……”瞿时锋点着下巴略微思索，玩笑道，“他嫌你小气，不肯送我好东西。”

贺昭垂着眼，没有辩解。

瞿时锋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下次你跟我爸见面，他要问起你那杆烟斗和那个压棒，你记得说是你送的。”

贺昭愣住了，那两样东西竟是送给瞿先生的。

彼时他们只是去帮贺庆年挑一根拐杖，那家铺子的老师傅是中国人，手艺很好，很多外国人都对东方工艺感兴趣，店里生意一直不错。

贺昭很多年前在这家店买过一副拐杖，贺庆年很喜欢，贺昭就想换一副新的给他，当作新年礼物。

铺子里东西很多，贺昭随口提醒瞿时锋，有看中的东西可以带回去送人。

那时他还不知道瞿时锋已经跟瞿先生变得亲密，也无意探究瞿时锋想要送礼物给谁，只是被那根精巧的烟斗压棒吸引，瞿时锋看了也觉得别致，便买下来了，还配了一支烟斗，最后连那副拐杖也一起付了款。

买拐杖的时候瞿时锋没说什么殷勤话，也没说让贺昭美言几句，贺昭盘算着要让瞿时锋在爷爷面前卖个好印象，便没拦着他结账。

现在再说些“怎么不早告诉我”的话也是没意义，贺昭抓住重点道：“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瞿时锋没反应过来。

贺昭反省自己是不是反应过激，缓了一会儿道：“你爸爸说要见面吗，什么时候？”

瞿时锋没有给贺昭压力，只是道：“不用管他，等到你想见他的时候，随时都能见，如果你不想见他，也可以一直不见。别紧张，不是一定要见面的。”

瞿时锋说的话可信度实在不高，瞿先生肯定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贺昭想想很久以前的那个电话，还有这次的美国之旅，他猜测瞿先生可能并不喜欢他。

瞿时锋不知道贺昭在想什么，以为贺昭是不想见家长，便勾着他的眼镜链岔开话题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戴眼镜了？”

贺昭又吃掉一小块蛋糕，叉子抵在下唇上，意味深长地问：“你喜欢？”

“喜欢死了。披着一张道貌岸然的皮，”瞿时锋说着，手指又抚上了贺昭耳垂上的那颗红钻，凑近了用气声道，“背地里却在办公室搞小蜜。”

“你这样的，得是头号大蜜吧？我哪搞得动。”贺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