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英雄惜英雄，说的也许就是莫肃与呼延良。

两人立于北尤可城城楼最高处，两方手下全被差遣在城楼之下等待，温瑜也被勒令不许靠近。

温瑜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两个高大伟岸的男人面对面对谈了许久。

呼延良先从城楼上缓步走下来，一把先将温瑜拥进怀里。

“怕不怕？”

“为什么要怕？”别说对阵的人是断然不会伤她的莫肃，就算是对阵强敌，温瑜也是不会怕的。习武之人，怎可抽刀之时心有畏惧。

“就不该由着你胡闹，刀剑无眼，真伤着你了可怎么办？”如果不是温瑜撒着娇又哭又闹非要去与莫肃交手，呼延良又怎么舍得。

“谈完了？”

呼延良点点头，正此时，莫肃也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高傲地瞥了一眼拥抱着的两个人，啧了一声：“行了，知道你是故意恩爱给本王看的，本王早就认了，再也不单恋这一只狗尾巴花了。”

温瑜笑眯眯地，难道一次有人骂她“狗尾巴花”她竟然也没有回嘴。

“早就说了，你，手下败将，何以言勇。”呼延良挑了挑眉，半是炫耀地手指捏着温瑜的下巴，深情地献上一吻。

“你干嘛啦！”温瑜羞着躲进了他怀里，旁边的“伤心人”莫肃早就掩面撤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唯独多他一个伤心人。

更可恨的是，有的人情场得意，战场却仍是得意。

莫肃和呼延良之间形成了一种只有两个人清楚明了的默契。莫肃在北尤可城放行呼延军队，对呼延良直插西塔的计划视而不见。

而作为交换，呼延良必然也给了莫肃什么承诺。

“你和莫肃说了什么？”

两个人共乘一马，温瑜坐在呼延良身前，依偎着问。

“大概就说了，本王同你这小娘子感情很好，他没戏了。”

“嗯？再不正经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呼延良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就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大概，就是说了些，家国天下，男儿抱负吧。”

“你承诺了莫肃什么？”莫肃放呼延军队过北尤可城，而且承诺不向胡尔库部与莫瀚部通风报信。这说的严重些，几乎就是叛国了。

“我承诺他，不杀他父皇母后，不杀他兄弟姐妹。”

“就这些？”

“绝不屠杀任何一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以及，塔城军人不需要投降，只是停战。”

“嗯……那，战胜之后呢？”

“战胜之后，塔城国交给莫肃，本王也就放心了。”塔城路远地偏，领辖之地又多是沙漠和雪山，若是强攻，就算是暂且打下来，没有人能够治理好仍然是徒劳。

这一点，莫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了解塔城的每一寸土地，又深受塔城子民的爱戴。

“你就不怕，莫肃掌权之后，又会反？”温瑜心里也明白，但还是问出了这一句担心。

“你了解他，我也了解他。他是顾全大局的人，这天下战乱太久了，民不聊生太久了。”

“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