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衷第二天上朝，精神不是很好。

除了身体原因，还有一个让他焦虑的是他的锦囊不翼而飞。

本想借着上朝把奚绍留下来问问，结果奚绍的位置上愣没见到人。

石堪清清嗓子：“众臣有本启奏——”

“少个人。”

萧衷冷不丁提一句，石堪连忙住了嘴。

萧乂站出来：“禀陛下，奚大人昨夜已离开洛阳。”

萧衷愣了愣，有些失落，心却放了下去，“知道了。”

萧乂没想到竟然真是萧衷下旨让奚绍北上的，急切道，“陛下，奚大人从未上过战场，此去也无良将跟随，怎能遣奚大人出征呢？”

此话一出，众臣神色各异。

萧玮大松一口气，萧越有些惊讶的抬抬头，其余人大都疑惑，不过看陛下的脸色，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出征？往北去的？

萧衷似乎是静止了两秒，突然想起了奚绍劝他喝酒时的反常，咬着食指节如坐针毡，片刻憋出句，“退朝。”

众臣：？

下了朝，石堪紧跟着萧衷，突然面前疾步的某人停了下来，他一个没刹住撞上了坚硬的后背，“你昨天不是在奚宅吗？奚绍走的时候你没拦住？”

石堪也傻了，“我…我拦他干嘛？”

萧衷一敲他脑袋，“你看不出他往北走的！？”

“不是陛下你让奚大人北上的吗？”

石堪揉着脑袋很委屈，“奚大人走的时候说了，他也觉得去上面更好。”

“……”

萧衷脸色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陛下，陛下？”

石堪看着萧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透的脸，疑惑道，“陛下，你脸怎么…”

“把他给我找回来！”

萧衷忙转过身，气的冒烟。

石堪忙小碎步跟了上去，“陛下诶，奚大人昨晚上就走了，估计现在都到邺城了。”

萧衷埋头走在前面，“去雀鸟司要只信鸽，传信邺都让他们把人给我送回来！”

“是！”

结果雀鸟司总管亲自来了一趟，擦着汗说，“陛下，宫中已有多年不传邺城的话了，鸽子放出去找不到路也找不到落脚处，要不属下这就让人开始养着？明年开春就能用上！”

萧衷气的哼了一声，“明年开春去啃坟头草都啃不到新芽。”

总管无奈的跪的更诚恳了。

“下去吧。”

萧衷烦躁地挥挥手。

看着萧衷在桌子前踱来踱去，石堪也急了，“要不派人亲自去邺都把奚大人抓…带回来？”

萧衷摇了摇头，沉声道，“兵符都拿走了，谁抓的回来他？”他想了想，“派人快马去邺都截住奚绍，再去把石勒叫过来，朕有事找他。”

石勒现与贾混一同统领宫防，一定程度压制着贾混，更得皇帝亲信。

奚绍现在不知到没到邺城，也不知找到他能不能带他回来，所以萧衷找来石勒并不是让他去追人的，“朕要你即刻启程，领所有金谷卫精锐前往上谷郡，听从奚卿调配。”

石勒粗眉一皱，“陛下三思，若如此，宫防将全数落于贾混之手。”

“无妨。”

萧衷的神色有些焦虑，“上谷郡久不经战事，也没有出名的将领，此次匈奴来势汹汹，又快要入冬…”萧衷捂着嘴咳嗽起来，接着说：“…必须有朕信得过的人在奚卿身侧。”

这几年闲暇时他也在校场与这人过过招，论武力，石勒算是比武状元还厉害的高手。他壮健有胆力，雄武好骑射，有时候在马背上都不像个汉人，倒像是个草原上来的胡汉。

石勒自然不能违抗圣意，多说无益，他还是应下去收拾行装了，石堪送他出门。

“舅，你打过仗吗？听说匈奴人可残暴了，吃的是生肉，饮的是人血！”

石勒一拍他的头，“怎么说话！？你舅好歹也是羯族过来的，我吃你肉了？！你也是羯族人，你喝人血了？！”

“是外侄，外侄！”

石勒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十分好奇，“这陛下竟这么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