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这花好好吃

小溪端了手绘金边白瓷碗送进粥来，并将白浅派人送回碧笙苑里的千瓣钵头摩华一事禀了。

凤九记得小溪提过那几缸钵头摩华，当时她摆了摆爪子说就当是送给洗梧宫了，不想姑姑竟给她送回来了。

东华接了粥，拿勺子微搅了，尝一尝，方向矮凳上坐了，摆手示意凤九过来喝粥。

凤九忆及梦中之事，哪有喝粥的胃口，只将爪子抓了塌边的幔帐摆弄一会，又跳下塌来看一会书桌上今日插瓶的俱苏摩花，将黄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用嘴叼下来，再将落到纸上的花瓣踩上一踩，一个不甚完整的狐狸爪印，轻微微油印在那笺纸上，然后蜷在上面啃爪子。

因对凤九来说，生活在结界中着实是一件极无趣、极耻辱、极耗损耐心的一件事情，梵音谷里若不是一心要拿到频婆果而甘愿受了帝君的折腾，否则依着凤九的性子，要死要活也不能在那里面呆上十天之久。此时凤九便无时无刻不在想冲破东华封印的法子，想的入神之事，就不免开始啃自己的爪子。

东华看着凤九，无奈将粥碗搁在桌子上：“大殿前的荷塘，你可要去看看吗？”

凤九这才抬了头，点一点，任由东华将她抱着怀中。

东华走出寝殿，凤九发现，透明的结界早已撤去。其实有东华在身边，结界什么的实在是多余，且东华知道她向来是个活泼爱动的，也不曾想拘束她。

大殿前的荷塘，薄雾滟滟，几十朵千瓣钵头摩华在此处便有些挨挨挤挤，那大红的梵界圣花更多的是高出薄雾，一派郑重地开着。

凤九抬头与东华道：“佛陀爷爷怕我去叨扰他，竟下了如此血本，这样硕大的花再多上几朵我便要去借成玉的瑶池了。”

看着小仙娥们摆了古琴并香炉等物，凤九选着最大的一朵花，弓了腰陡然跃上去，那花竟丝纹未动，凤九试着再踩一踩，那花就略微颤一颤，于莲心间蜷了九尾，这花里带的丝丝甜意竟有些梵界焚着的千年古香的味道，倒让她心旷神怡，不免顺着那花瓣的纹理啃下一点来，清透芬芳沁入小狐狸的四肢八骸，凤九不由立了身子向塘外喊：“东华、东华，这个花好好吃啊。”

这边凤九的钵头摩华吃的可口，那边成玉的八瓣莲心香水海却是几日还未曾下咽。

成玉府中，连宋这扇子想来已经摇到无处可摇：“姑奶奶，你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