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礼单

按例，如今知鹤在西海服罪，便是有什么礼要送，也只能入在西海水君的礼单之上，可如今，单送了一份，拿的是帝君义妹的名头。凤九浅浅一笑，既是义妹，倒在人情之中。于是将礼单往那大桌上一放，眉目温存：“帝君的义妹，自然是帝君之忧。”

东华顺手将册子展开，白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这礼却是给你的。”

凤九顺着看了一眼，雨石簪。嗯，确实，女孩子的东西，不是送给东华的，便抬头问：“重霖怎么说？”

这自然不是问重霖要如何处理，而是问送这礼的人。

东华略一沉思，将重霖的话说给凤九：“知鹤说她人在西海，吃穿用度都是旁人的，只这些年闲里炼得的一枚雨石算是自己的东西，便配了西海珊瑚制成簪子，以贺你我大婚。”顿了顿，又道“还说，西海的雨务近来颇有些忙，大婚之日却不能亲来道贺。”

知鹤来时说的恳切，重霖虽知不合礼法，倒也应承下来，只说待回禀帝君，便派灵鸟去回话。

知鹤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进不得碧海苍灵，重霖这话的意思她也知道，帝君若留了这礼，便是允她来观礼，若是不留，亦会将册子和礼一并退回。便对重霖说，如今顶了两三个人的雨务，怕是不能来道贺。

连宋的意思，既然知鹤不来，这礼便随着百族君主的礼，一并请帝君过目入到库房便罢。成玉元君却不同意，知鹤当年欺负凤九欺负的紧，如今收她一枚簪子，谁稀罕是的！二人争论了半个时辰，未果。

重霖办事向来谨慎，且作为太晨宫掌事，多年前凤九在太晨宫当差时与这位知鹤公主发生的事，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因才央成玉引开凤九，将这礼单呈上来。

东华说话时，看凤九低头的侧颜，圣火种在琉璃盏中，微微发着白光，照的凤九的脖颈更白净。凤九突然抬头看着他：“既收了礼，怎好不请人喝杯喜酒？便是西海的水君也能来，她一个雨神想来也是有些空闲的。”

东华的意思本是收了礼，便罢了。只不想瞒着她，且存心逗一逗这个记仇又爱拈酸的小狐狸，不曾想，竟逗出了她一副大气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