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很奇怪，徐楠这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这次怎么就知道天高地厚了？他继续威逼利诱：“你就不想知道谁是凶手？”

徐楠：“想知道啊，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掺合到案子里。你昨日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讲，你对死人的事没兴趣呢，今日就改了注意，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平鸷笑道，“嗳，你先跟我说说，你和太子是怎么熟识的。”

徐楠：“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是大夫，他是病患，就这么认识了呗。”

徐楠和赵砌认识的过程千篇一律，他是礼部员外郎，自然会有朝见太子的机会。一日，众臣与于节礼时日拜访赵砌，徐楠再标新立异也免不了这个俗套，只能乖乖穿着朝服同去。

然而在宴席结束后，徐楠并没有着急着走，反而故意落在最后。于是赵砌问他：“徐卿留下不走，是有什么事么？”

徐楠激动地拜在赵砌面前，拿出十二分的郑重说道：“太子，您的重瞳是病，要治，还要趁早治，迟了就没救了。”

赵砌听到徐楠的惊人言论，没派人把他打出去，而是亲手扶起他：“徐卿，你说我的重瞳是病，那该怎么治，用什么药？”

徐楠答道：“以针灸为主，汤药辅佐。”

他对赵砌仔细讲了该如何治疗，如何施针，用什么药，多少日为一疗程……赵砌听他说完，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赵砌说：“孤从小到大，都因重瞳被人说是帝王之相，说什么仓颉虞舜，皆是重瞳，故而为国为民，终其一生。孤对此等言论深恶痛绝，一个人是否胸怀天下、有大才干，与是否重瞳毫无关联。父皇也没有重瞳，不也是一统天下的圣君么。”

重瞳之人不能久视，畏惧强光，有时看物十分模糊。赵砌一边忍受着重瞳的不便，一边还要应付别人对自己重瞳的阿谀奉承，内心苦不堪言，还不敢明说。

帝王之相可不容他来亵渎，毕竟赵砌只是太子，他爹还在皇位上坐着。当年赵钦能几乎毫无阻力地当上皇帝，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人家有个重瞳的儿子，皇位不传给他给谁？

平鸷难以置信地望着徐楠：“所以说，就是因为你对太子说了句‘你有病’，你就和他熟了？”

徐楠：“那可不就是这样。”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玄幻，多少人上赶着想让太子多看自己一眼，太子理都没理，但就是因为徐楠说太子有病，反而入了人家的法眼。

徐楠每个月去东宫拜访一次，他既不是来与太子讨论正事，也不是读书请教，而是来为太子看病的。当然，是秘密地看，用什么药也是秘密的用。徐楠的医术确实好，这一年来，赵砌的症状好了许多，他和徐楠就这样暗地里你来我往，勾搭了有一年。

平鸷抿着嘴说：“如果只是因为你为他治病，他就愿意帮你救我，这算是得不偿失。”

徐楠不以为然：“太子爷是出了名的待人仁厚，就算是我和你不认识，你被人冤枉，他也会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那既然如此，你怎么就不愿让太子爷出面，把这件案子查清楚？”平鸷问道。

徐楠收起了他的吊儿郎当，他认真地说：“平鸷，你是我从小混在一起的兄弟，我给你说句实话，封晦和全清越两个，是跟着当今圣上打仗打出来的交情，圣上想让谁继承大统，那封晦和全清越就支持谁。现在他们两个人撕破了脸，封示还是荣王的小时候伴读。

“你比我聪明得多，正则堂第八代首智的名号是你不是我，这里面关系有多乱，你肯定看得一清二楚。我说你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非要管这件破事儿。”

平鸷张了张嘴，他像是泄了气，坐着半晌没动。徐楠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你要查案子，肯定有原因，别想着瞒我。”

平鸷耷拉着脑袋，他妥协了：“我如果说，肖愈和这件案子有关，你会帮我么？”

徐楠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