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阎罗第六殿的鬼吏，和鬼境双绝的西北鬼王……那是一个级别的么？还当真是贪得无厌。

江成月实在讨厌他这番做派，冷冷哼了一声，口气也硬了起来：“陆宗主……你要本君赏你这么大脸面……你又拿什么来同本君交换呢？”

擎昌君好歹人界冥界都混了这么多年，又不是三岁小孩，哪可能就这么被老头拿捏糊弄。

陆宗主狡黠笑道：“擎昌君既然要彻查寿陵一案，想必以现下的身份不便行动？只要擎昌君吩咐一声，霸天宗举全宗之力，但凭擎昌君差遣便是……”

江成月怔了怔，半晌嘲讽笑道：“霸天宗好歹四山七峰玄修正派……当真就这么与一介鬼君勾结？不怕着其余玄门唾弃么？”

陆宗主笑道：“擎昌君说的哪里话？若说勾结，现下不是早已勾结？既然一笔交易也是做，两笔交易也是做……何须这般麻烦？不如合作得更彻底些？至于其余玄门？拜高踩低跟风吹捧的跳梁小丑罢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从不曾有二话……”

江成月眯了眯眼……他算是明白了，对方这是把他当做高枝来攀了……易子依曾说过霸天宗闻名于世一个重要的特性是不要脸……这特么是何其地不要脸啊？

连易子依都忍不住冷笑道：“陆宗主倒是想得开。”

陆老头睨了他一眼，针锋相对道：“阁下即是随了擎昌君一道前来，大家不过半斤八两，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易子依一下子被堵得没了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成月有些哭笑不得，在心中稍微思虑了片刻，允诺道：“本君可应你一次之招……至于这唯一一次该怎么用……陆宗主自己斟酌清楚。”

他如何能不懂这老头的心思，易子依先前也说过这个霸天宗，处处跟钟离山派针锋相对，时时刻刻都想压对方一筹。想想对方现下除了师尊级别钟离山派修为最高的倪若离也不过唤动的是冥府北境彼岸城城主……自己这如果出来的是鬼王级别……

老头笑道：“陆某明白擎昌君的意思。”

江成月微微点点头，便算是达成了共识。

……

半个月后，冥界北境彼岸城。

江成月身着一身霸天宗统一的灰色道袍，化名林辰，混迹于霸天宗一众弟子众，在彼岸城街头晃荡。

他身边跟着的，除了一样换了一袭灰衣的易子依，更有一众霸天宗人等。除了他们家宗主，霸天宗上下，并无多少人知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清秀少年的真实身份。当初在刘府，得以进内靠近白泽君的都是玄门中位高权重之人，霸天宗这种中游偏下的小门派，能挤进去露个脸就算不错了——就着还得是宗主及其亲信心腹级别的；至于同去的霸天宗其他弟子，同易子依那些泰室山的师弟们一道，乖乖在刘府外大街上守阵法呢。

江成月和易子依稍做了易容，便以散修的身份入了霸天宗，直至被一同派往鬼市。

去鬼市，玄门正派时常会带着这些散修，名义上临时招人帮忙，实际上，做炮灰的——鬼市毕竟阴祟煞气重，普通凡修入内若是修为不够叫其侵体，身边有移动可用“阳元精血”当做补充，有备无患。弱肉强食……哪里都是一样。

于是乎，这些玄门正派门下散修招招散散来来回回也都算常事儿，没人会起疑心。

江成月抱着霸天宗统一发放的普通灵剑，带起斗篷的兜帽遮了半张脸，为避嫌同易子依分开了些距离，他身边走得最近的倒是霸天宗一个小弟子，才十三岁，叫小虎子，第一次同师兄们入鬼市，显得兴奋不已。

看着与人界市集城市无异的彼岸城，小家伙兴致勃勃一路东张西望，还不停地扯着江成月的衣袖，非要指给他看：“林大哥林大哥！你看，你看……那是什么？”

若说鬼市同人界有什么区别，除了相差无几的建筑风格，大概就是路上“行人”和市集店铺贩卖的“货物”了——冥界永远阴霾的天空下，路上行走的除了江成月和霸天宗这样的凡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