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家伙好生奇怪，好好的温柔乡不待，非要破阵出来，出来了，却又不走。”

“啪嗒”一声，原来浮在空中的鬼影落地，红衣委顿在地缩成一团，惨白的手慢悠悠抓住人的裤腿，青白的脸凑过来，裂开猩红的嘴角。

魏无羡无奈地瞥了她一眼，继续护在江澄身边不说话。一旁的安安被比自己庞大许多的怨气一吓，顿时血泪纵横，呜呜哭着往魏无羡的怀里拱。

“幻境里那么油嘴滑舌，现在却又全然不理人家？”青白的手指勾过魏无羡的下巴，阴森鬼目流转，她好奇道：“当真一点都不怕我么？”

“不是你说的，破阵就可以走么……”魏无羡推开她把安安抱起来，小婴儿哭得打嗝，眼珠子都被血泪冲了出来，被魏无羡拾了，在女鬼啧啧称奇的目光下给安安塞了回去——怪不得她脖子扭了半圈也不见怕来，看来早就习惯了这些把戏。

“你不怕我骗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活人，女鬼倒是颇有兴致，一旁五彩缤纷的姐妹们也躲在暗处窃窃私语。

“不怕。”

“怎么说？”

“毕竟鬼话比人话要可信得多……你们设下的幻境几乎完美无瑕，布下这么强大维持时间这么久远的幻阵，必定如同恶诅痕般不仅对猎物设下约束，也同样对自己做了契约。破阵者不杀，便是这个幻阵的规则——坏了所谓的规矩，怕是这里的幻阵就彻底无效了。”

魏无羡把安安哄好护在怀里，一边把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乱葬岗中鬼类的怨气会互相吞噬的现象还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然而在这怨气横行的地方还能保持自我意识的鬼类太少，这些强大的鬼类各有领地，也许会避免相斗两败俱伤，但这都只是想当然的猜测。安安的怨气太单一纯粹，全是挣扎求生的执念，面对这群不知是何年代的厉鬼，还真是怕他被一口吞了。

“鸾姐姐，你被这小郎君小瞧啦~”暗处飘来其他的女鬼，黄杉破碎，舌头外露，一副被勒死的惨状，隐约能看出是幻境中替他开门的活泼少女。

“反正百来年都没有人来，幻阵不要了也罢。”又有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深紫色的破败衣衫隐隐看出是件华丽长裙，然而这只女鬼眼耳口鼻皆无，却不知死前遭了何种酷刑。

又有更多鬼影现出了身形，身首异处的，苍白浮肿的，死状虽则各异，却无不是妙龄的少女。但凡还有眼睛的，都含着森森鬼气，直勾勾盯着这个幻阵的漏网之鱼。

“你瞧……再不走，妹妹们可是不让了。她们敬我是小楼的主人，请我先挑的人，是你先说喜欢我，刚才的幻境才真正成了杀局。如今我没成功吃了你的精魄，怕是还要被她们笑上好久……”被称作“鸾姐姐”的红衣女鬼嗔怒道。

魏无羡依旧抱着安安，护在江澄身前，看来这鸾姐姐在这一众女鬼中极有威望。他不禁顺着话问道：“我那时若说不喜欢你呢？”

“不喜欢姐姐……”黄衣的少女长着舌头，抢着道，“小楼的规矩，你情我愿，自然是有别的姐妹与你共赴云雨啦！若是专情之人，大家在梦中白头偕老，我们得了精魄，你得了心想事成顺顺遂遂的大梦一场，保准死得无痛无忧。若是心猿意马口是心非之徒，那就得尝尝所选的姐妹是个什么死法了！”

“小鹂儿，就属你多嘴。”那鸾姐姐伸手推开她，半褪的衣衫浮动间，露出干瘪下陷的胸腹——她的脏器，被掏空了。她看到魏无羡微微震惊地看过来的眼神，不禁笑道：“小家伙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掏心挖肺的滋味尝都尝过了，这时候才晓得害怕？”

“我只是没想到……怎么会有人会如此杀害一个女子？”魏无羡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姐姐生前那是赫赫有名的仙子，可惜错付了男人，战乱一起，那挨千刀的东西不思如何同姐姐一起护佑百姓，反而挖空心思取了姐姐的五脏六腑去炼丹！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黄鹂儿，红鸾都叫你闭嘴了，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