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震动，散发出冷寂霜寒气息时，姜堰已经踏空迎了上去。

数息时间后，一道声音回荡在天晟殿上空，“姜堰，有什么鬼蜮伎俩，用在我身上。她若死了，这满城人族，我一个不留。”

姜堰望着十余米外、已然登临圣道的兰灏，震惊之余更生忌惮。自兰灏周身散发出的圣道威势，几乎已将杀意凝实。可一想到要与这样的人物一战，姜堰心中既有惧怕，也多激荡。

他有十三品都天大阵作倚靠，想来还是有几分与魔圣一战的底气，而若此战能不败，他未必不能以战悟法，破开天道囚笼，成就圣人之境。

“也不知该唤你君霖还是兰灏，不过你既肯来我禹都，也当知道，我大夏皇宫，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姜堰自然没想过要跟兰灏虚与委蛇，至于裴莘渔，既然兰灏已经来到禹都，姜堰自然是不愿杀她的。天道未缺，荧惑自然还有大用。

说罢，姜堰自虚界招来人族《仙兵谱》序列第一的天辕剑，又在说话的短短数息时间，引禹都十二黄道宫位的镇杀之力、以及十三品都天大阵积淀千载的浩瀚道蕴在身。

姜堰引聚而来的雷火元力在夜空中迸发出耀眼的亮光，这个登临大夏棠金龙雀皇座不过十二年的年轻帝皇，骤然持剑向前斩落，刹那间，雷火如柱，朝兰灏倾落而来。

兰灏并未阻拦姜堰聚势，待起雷火之威袭来，将滚滚霜元附着在凌霜剑上，顷刻间竟起霜冻人间之威。兰灏的魔霜剑元与姜堰的雷火剑元在半空中相撞，消弭之时引得禹都天色骤亮，余威荡开，也让禹都城中的百姓惊惧不已。

裴莘渔自然认出了那剑，梦境中，她也曾见一个男人持此剑杀伐。若那个梦是真的，那她会不会是那个引火自焚的青裙女子？这是怎样的爱，才会让她为了他不惜生死。

“袁老，去天晟殿躲一躲吧。圣元之下，你也难护持我安危……”

半空中厮杀的二人虽然都收敛了手段，没有将浩浩元力落在地上，可仅仅只是二人招式间偶尔散落的余威，也让护在裴莘渔身前的袁淳一显得有些狼狈。其实若非这十三品都天大阵的加持，便是已经登临虚境之巅的姜堰，也比袁淳一好不了多少。

半空中，交手十数合的姜堰逐渐落于下风。

姜堰自然察觉到了形势的不妙，若再不拼命，只怕要身陨此处。借着与兰灏拼剑之后荡开的间隙，姜堰猛地大喝一声，“都天之元，归我幽府！”

一瞬间，禹都数百万武者的幽府元力，顺着黄道十二宫位，朝姜堰这个紫薇中枢汇聚而来。以凡人之躯得如此浩瀚若海的庞大元力，饶是姜堰，也不由心神一颤，吐出一口鲜血来。

就在姜堰再聚元力之时，兰灏则骤然来到礼台，以剑气荡开先前护持裴莘渔的袁淳一，再单手握住雷狱之柱，霜元一凝，姜堰以元力结下的这方雷狱顿时崩散。

“我们走！”兰灏扯过裴莘渔的手，拉着她便腾空而去。

天晟殿中，姜宁已经醒来，他远望着半空中的厮杀，心里却时刻担心着裴莘渔的安危。以他如今初入虚境的实力，自然掺和不了天晟殿上空的战局。可不知为何，他体内的龙雀血脉，竟在圣道威压下，隐隐翻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