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听此言，双目却是露出了精光：“呦，先生可是好雅兴，我们这红袖楼船可不止是那姑娘的姿色身段儿和手中瑶琴箫笛极佳，这美酒佳酿也是一绝，那您先请落座，我这就去为您抬上两坛上好的美酒来！”

说话之际，归已然在大堂落了座。

日跌时分，这楼船大堂里的客人却也算不得少，除却归之外，另有两桌人，尽皆是青年男子，本该是少年得志的年纪，却是周身环绕莺歌燕语，一身衣着打扮是风流倜傥，脸上却是见不得半分血色。

归眉头一挑，摇了摇头却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这也是人家公子哥自己的选择。

“公子，您要的美酒。”

那小二推着一辆板儿车，上边儿大大落落摆上了整整五大坛的美酒，板车刚推到归的跟前儿，那小二便开始了描述，说着指向其中一坛：“先生，这是我红袖楼船所藏的三十年女儿红，这坛是正儿八经的三十年玉冰烧，至于剩下这三坛子您要是想喝可得叫我见识见识您对于这酒的品味了。”

归听到这儿却是心中饶有兴趣：“呦，怎么个品味法子啊？”

“嘿嘿，其实我们这楼船虽是风月之地，可前些年啊，我们的老板把这店给盘出去了，新老板对于这爱酒之人可是极为的欣赏，您能在这胭脂水粉的香气遮盖之下嗅得出酒香，我们自当拿出好酒招待您，这两坛三十年的美酒算是给您的开胃小酒，剩下的三坛可是说得上我们这儿压轴的好酒了，自然要知道了您对于这酒的品鉴程度到了何种地步才好为您开坛啊。”

小二一番解释，归听到换了老板却是眼神一亮，心想只怕这新老板是个什么势力的大人物了，不然也不会在这曾国风雨飘摇之际接下这红袖楼船的摊子。

“好，没想到我今日一身布衣前来，你们这楼船也不加吝啬，以好酒招待，我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漏了怯啊！”

话是这么说，可归对于酒这东西却是一窍不通，只是在司先生那里听说过些简单的常识，对于品酒却是个正经八百的外行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哪怕是硬诌也要将个明白出来。

小二揭下那女儿红的封坛红布，取出一瓢，落琼浆于玉杯之中，归挽袖将酒杯招致嘴边，酒香一起入鼻，飘香入肺，浓烈之中却是又一抹江南烟雨的柔滑，纵然是归这般完全不懂酒的人也能懂得这是好酒。

“不亏是三十年的陈酿，果真是好酒，只是这年份倒是有些奇怪了，只怕……是没有三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