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和顾芷萝先后被送走，前院这才消停下来。

顾远山盯着顾宁昭看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一甩袖子走了。

几个姨娘和姐妹则围上来恭喜顾宁昭恢复身份，还说要找个日子准备小宴庆祝。

秦氏咳了两声，“阿昭，你随我回寿安堂。”

顾宁昭立刻乖巧应下，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

进了寿安堂正院，顾宁昭扶秦氏坐上榻，立刻老老实实退下几步，跪了下来，低头道“孙女未经您知情便先斩后奏，是孙女的错，请祖母责罚。”

秦氏定定看着她，叹了两口气，沉沉的道“起来吧，我又没说要罚你。”

顾宁昭松了口气，赶紧坐到秦氏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那祖母也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秦氏哼了一声，抬手戳她的脑门，“你这丫头翅膀硬了，背着我查了那么多事情，还搬出了陛下，我哪敢生你的气啊”

顾宁昭故作委屈地扁扁嘴巴，小声嘀咕，“谁让您每次都不告诉我来着，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还有错吗”

秦氏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她差点都忘了，顾宁昭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之前又被扔在冀州不闻不问那么多年，更因为自己的特殊长相而被排挤欺负。

虽然这次回到帝京以后，她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脱颖而出，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可出身依旧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阿昭，不是祖母有意隐瞒你，只是当年的事太过复杂，祖母要为整个顾家的安危考虑，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啊。”

秦氏低声感慨着，目光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顾宁昭见状忙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能跟我说说，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总觉得顾远山的话里掺了不少水分，毕竟人都是有自己的倾向的，讲述一件事总会带上自己的主观色彩，还会下意识地美化自己的行为，而不是如实地叙述原本的事实。

顾远山讲给她的那个版本里存在许多漏洞，她当时没有一一指出，就是打算在其他人嘴里慢慢拼凑出真相。

秦氏淡淡的道，“当年你父亲还年轻，我正准备给他议亲，结果有一天他突然从外面救回来一个重伤昏迷的西胡女子，还口口声声说要娶她。”

顾宁昭瞪大了眼睛，“我母亲是被父亲救回来的”

顾远山为什么没提到这件事，而且话里话外都暗示，他和叶婵是彼此钟情才会成亲的。

行吧，要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什么的似乎也合情合理

“当时你母亲受伤很重，昏迷了很久。你父亲就跟着了魔一样，亲自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秦氏回忆起当年顾远山的疯魔，还有点无法理解，“我们家是五大公府之一，你祖父当年也是先帝身边战功赫赫的心腹，多少帝京的贵女都想要嫁进平国公府，怎么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胡女呢”

叶婵那张脸实在是太过美艳，太危险了，秦氏作为平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本能地对她产生了几分抗拒。

按她的想法，这样的绝色女子，哪怕是入府为妾，都会闹得家宅不宁的。

秦氏说完看了顾宁昭一眼，“阿昭，你应该明白祖母的意思，并不是针对你母亲，只是处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顾宁昭点点头表示理解，而且就算秦氏一万个不同意，最后不还是没拗过顾远山吗，否则也就不会有她的出生了。

“你父亲并非我亲生，我这个嫡母和他也不过是面子情。他先斩后奏上书给陛下，等我知道的时候，陛下已经同意他和你母亲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