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人是他非要娶的，那就随他去好了。”

秦氏回忆到这里，眉心微蹙，显然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顾宁昭听了半天，忍不住发问，“祖母，依您看来，我母亲是为了报恩，还是真的喜欢父亲，所以才嫁给他的她嫁进平国公府也有一年多的时间，就没有表明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秦氏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你父亲对她倒是如痴如狂，可在我看来，叶婵对他根本毫无情意，甚至对她而言，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有个地方安顿下来就好。”

都是女人，秦氏当年也年轻过，女儿家心里有没有一个人，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觉得顾远山的痴情来得莫名其妙，对叶婵也有几分不满。

谁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妻子呢

“从她进府，到她生下你以后去世，她从没说过自己的来历，我们一直当她是个流落在外的落魄孤女。”

秦氏摇摇头，谁能想到叶婵居然是当时在帝京出使的小王子的妻妹呢如果她早就表明身份，那她肯定就将人送到驿馆去了，哪还会留在府里，任凭顾远山对她痴迷呢

顾宁昭突然出声打断，“可是父亲告诉我，我母亲是因为听到小王子和王妃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才会一时激动之下而早产的。这证明他应该知道叶婵的身份才对啊，难道他就没有告诉过您”

秦氏愈发困惑了，肯定地摇摇头，“没有，如果他早跟我说叶婵的身份特殊，我当初也不会那样反对二人的婚事了。”

顾宁昭蹙起眉头，顾远山为何要向祖母隐瞒这件事还有，祖母明明说叶婵不喜欢他，他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情意深深的模样

果然，来找祖母问当年的事情是对的，问的人越多，找出的漏洞也越多。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们都要隐瞒我的身世，还让白氏完全取代了我母亲的地位，成为平国公府的当家夫人”

“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安排，叶婵死后，他跪在寿安堂向我认错，说是自己一意孤行，差点连累了整个平国公府，如今为了不让陛下迁怒，只能将叶婵的痕迹全部抹去，对外宣称白氏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当年西胡发动政变，撕毁条约的事闹得很大，帝京不少权贵之家都是人心惶惶。

秦氏当年甚至怀疑，叶婵是不是跟西胡大王子一脉有关系，所以顾远山才那么紧张。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叶婵还为顾家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力遮掩，努力让其他人都忘记这件事，等风平浪静就好了。

“你从冀州回来后，我一眼就认出来，你和你母亲当年长得一模一样。”同为女人，秦氏对叶婵的美貌还是心悦诚服的，“可是当时朝廷还没有和西胡休战的打算，一旦被人翻出来顾家的旧事，很难不会被敌人攻讦，所以只能委屈你，继续作为顾家的庶女。”

正是怀着这份愧疚，还有对叶婵的怀念，所以秦氏一开始就对顾宁昭格外照顾，后来则是因为顾宁昭治好了她的顽疾，祖孙两个又格外投缘，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情分。

顾宁昭打量着秦氏的面色，只觉得她似乎还有没说出来的话。

果然，秦氏叹了口气，又淡淡地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当年叶婵早产，我只以为是白氏故意使了什么手段害她。可如果照你所说，叶婵的身份是西胡小王子的妻妹，那她的死，或许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多长了个心眼，把你接到寿安堂来亲自抚养，只怕你也活不下来。”

顾宁昭眼神陡然一沉，难道叶婵是被人害死的，对方甚至还想朝她下手

是谁是嫉妒叶婵的白氏，还是为了保住平国公府权势的顾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