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章嘉许直接开车门蹿了出去，要不是章建凯手快拉回来，差一点就被对面来的车撞飞，惊魂未定，章嘉许哭得更加歇斯底里了，怎么都安抚都没用。好不容易按回车上，仍旧控制不住他崩溃的情绪，本来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但怎么也没料到儿子发现之后竟然反应这么大。

“宝贝，你听爸爸跟你说，我只是暂时帮助她们一下，不会很久的，她们现在很困难，等佳鸾妈妈找到工作，她们就会搬走了，真的。”

章嘉许哭得累了，但是已经没办法好好说话了，断断续续一喘一喘，说“爸爸不是我不是我弄丢皮球的佳乐哥哥”

“什么意思什么球不是你丢的”

“是佳鸾不小心把球弄到河里了，她要我帮她捡，我起不来了，佳乐哥哥下来救我”

不知道这个真相对这个小家伙来说多么重要，可是对大人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了，章建凯也不敢回忆当年发生的惨剧，并不是当了爸爸就长大了，而是那个原本安宁的午后，家门前围满了人，可以说是一道长大的章建良抱着儿子的尸体坐在家门口，哭到精疲力尽的佟于芳趴在那具小小的尸体上，章嘉许呛了不少水，紧急送医了，好在性命无忧。

他们一家的亲戚好友大喊大嚷着要一命换一命。

许靖芃不好自己出面，以防事态失控，动用了好些人过来调解，也保护了章建凯，情绪也接近失控的章建凯只有一句话，多少钱都行。

想着还昏迷在医院的儿子，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知道他们不至于真要了孩子的性命，但是心惊胆战了好几天。

20万可以说是当时的天价了。

钱到账，那具小小的尸体才从冰棺里移出来，穿上体面的新衣送去火化。然后再一次呈现了那惨烈的一幕，那一双父母拉着那具尸体不撒手，指着章建凯和父亲大喊杀人凶手，老爷子几乎一夜白头，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睡安稳觉。

村里人迷信是水鬼作妖，于是章建凯又花钱在村里办了整整三天的法事，更是有信口雌黄的算命先生说水鬼没有捉去的那个孩子三年之内不能离开村子。风言风语四处传播，说水鬼看上的其实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命好，水鬼捉去了能以命换命投胎去个好人家。章建凯淹没在这样的胡言乱语里，据理力争，却始终没办法带走这个可怜的孩子，明白了什么叫人言可畏。

许萌韵脾气极硬，但是任何法律手段在封建迷信面前都疲软无力，她恨透了前进村，也恨透了看不好孩子的老爷子，更加恨透了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丈夫。

三年终于满了，真是天天数着日子过来的。

是时间让失伤痛慢慢平息，可是时间也终于让小家伙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

“爸爸知道了，不是你，你是去帮佳鸾了，没人责怪你，宝贝，”章建凯好像突然明白了佟于芳总是凶神恶煞地对待自己的女儿，她也算是知识分子，会计毕业的，章建良是缫丝厂的技术工，能娶到佟于芳这样坐办公室的妻子，当时也是村里的佳话，美名远播。“所以，你今天是为这件事不开心吗”

章嘉许摇摇头，说“我看见佟阿姨在打佳鸾佳鸾哭了。”

“为这事”

章嘉许认真的点了点头，却是谎话，爸爸明面上交代不能和章佳鸾交朋友，却把她放在清溪小学读书，还让她住在这个自己时不时会出入的服装厂里，并且瞒着所有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介意佳乐哥哥的死因，那就是他。

这个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但是心里的委屈难以平息，所以只好再一次强调“爸爸，你能听懂我说的吗”

“什么你说什么”

章嘉许很失望，连舅舅都说什么也不欠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哭得有些累，还没到家章嘉许就已经在车里睡着了，从车里被移到沙发上都没醒。

命好何止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还有一对大招风耳，要说命好，那祖上看来都不差。章建凯看着儿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