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宝回到家，虽然玩得有些累，但是依旧兴致勃勃地告诉爸爸妈妈今天发生了什么，爸爸调整着那台14寸彩电的频道，漫不经心嗯嗯啊啊地应和着，妈妈借着台的光灯织着一件新的毛衣，进度极慢，打完一家人的衣服，正好可能已经入秋了。

最后的画面是章佳鸾，想起来有些难过，最后做了一个总结“就这些了。”

爸爸没什么开心的，只是说“这家人是挺有钱的啊，上回打听的应该都是真的。”

妈妈接着爸爸的话说“有钱跟咱有什么关系，两个小孩儿如今是同桌，关系好点也是正常，三年级一分班就又生疏了。”

爸爸点点头，田宝宝翻看着章嘉许送的海的女儿，美人鱼变成了泡泡。听见爸爸妈妈说三年级分班，合上书默默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这个小房间是阳台，只有一张床的位置，爸爸有做木匠的手艺，床尾做了一张小书桌，半张床的宽度，平时写作业就在这张小桌子上，有一个好处，晴日的夜里可以尽情地看月亮和星星。

真的只有这一个好处。

“宝宝，出来洗脚”妈妈喊的声很大，田宝宝硬生生把自己挪到了卫生间，搬个小凳坐下来洗脚，卫生间味儿有点冲，马桶又堵了，妈妈责怪爸爸，勒令他上大号必须去楼下公共厕所。田宝宝洗完脚，把水倒在一个塑胶桶里，这些废水是用来冲马桶的，有些浑浊。

潮湿的地面上，有一只类似于蚕宝宝的软体动物在爬行，妈妈看到这个东西，会撒上盐，田宝宝曾经目睹了它痛苦的死亡过程，心有余悸，放下脚盆跑回房间，希望房间里不会有这种丑陋的软体动物。

妈妈总是在前一晚准备好明天的午餐，装进铝制饭盒里，带进工厂，因为不好储藏，上星期买了一个旧的冰箱，她正整理着冰箱里的食物，她得站在厨房的外头，否则冰箱门就不能敞开了。爸爸手巧，还接一些帮人修小家电的活计，拿着放大镜看着一块绿色的电路板。

他们还忙碌着，田宝宝从门里看着门外的爸爸妈妈，妈妈不会穿裙子，爸爸也没有黑衬衫，他们只有工作服，跟校服一样丑一样不合身。

章嘉许爸爸的工厂里都有花坛和大树，而这个老朽的小区，只有杂草和垃圾，每次走近自己家的单元，还得路过一个垃圾堆，臭味四溢，几只邋遢的流浪猫常驻在垃圾堆里，挑着里头可以果腹的馊食。

田宝宝抱着章嘉许妈妈送的娃娃，借着头顶的光又翻了一遍海的女儿，一个海里的美人鱼公主，爱上了一个陆地上的王子，可是王子娶了另一个公主，所以美人鱼公主在巫婆的预言之下变成了泡沫。

不喜欢这个故事，还是丑小鸭和灰姑娘的故事好。有些困，靠着软绵绵的就睡着了，看着灯还亮，爸爸妈妈忙完后又把田宝宝叫了出去，揉着酸痛的眼睛，看着爸爸妈妈微带笑意的脸，似乎还有别的生日惊喜。

“宝宝，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件事，觉得挺好的，爸爸妈妈已经工作稳定了，厂里有个同事，他们家女儿在学跳舞呢，你想学跳舞吗”

田宝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虑重重说“学跳舞章嘉许也学跳舞呢”

“男孩也学跳舞”爸爸有些诧异。

田宝宝笃定地点点头。

“少年宫里有学的，就是不一定他们会要你，我们呐先去看看，老师要是说你合适，你就可以学，怎么样”

田宝宝再次笃定地点点头，只是这股子高兴劲儿没持续多久，“爸爸妈妈，学跳舞是不是很贵，我们班贾婷婷学钢琴，就很贵，一台钢琴很贵很贵的”

爸爸为难地笑着，摸了摸田宝宝的头说“不贵，爸爸妈妈可以挣钱，爸爸会做很多事，都能挣钱，我们家呀会越来越好的。”

田宝宝握着爸爸修完收音机还带着油渍的手，傻乎乎笑了半天，爸爸妈妈真好，他们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样子真好。这应该是八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高兴地直向他们怀里扑去。

“你妈都跟你说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