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与汉克赶到基诺沙基地时已是傍晚，他们匆匆走到医疗室时，弗兰克正在检测教授的身体数据。

跟这个‘国家’的主人一样，医疗室的布局看起来也非常简单冷硬，不同颜色的线从冰冷的仪器上向下延伸，它们的尽头链接着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当然，他也可以算是老年人，只不过外表看起来仍旧非常年轻。

“还没有清醒吗？”汉克匆忙上前接过弗兰克手中的观测数据细细查看：“是什么原因？”

“……一切都非常平稳。”弗兰克是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他拥有一半俄罗斯血统，发色微红，鼻子也比普通的欧美人更挺一点。他指着显示屏上的图像皱眉道：“我特地给他做了脑部检查，他的脑波非常平稳，如果不是你们开口，我甚至不会认为他注射了那只未完成的药剂。”

一切数据都十分正常，丝毫没有过度使用能力时产生了后遗症的征兆，所以才让弗兰克百思不得其解。他与汉克合作制作的药剂旨在激发变种人的变种能力，这只是一种催化剂，用于特殊时期。只是还没有进行最后的调试和实验，谁都不知道使用它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北极星洛娜本身为了以防万一才带了一支，却没有想到被教授使用，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br />

不得不说，教授先生的确有点儿任性。

“……让琴来试试吧。”

汉克思考片刻，将主场交给现场唯一一位女士。

“我吗？”

“对。”

汉克认真地点头。

凤凰女有些迟疑地走到病床前，试着将冰凉的手指贴到师长的太阳穴上。

教授与人交流愿意用那双温和的眼注视对方，只是他现在睡着，薄薄的眼睑盖住了深邃的海。大概是平时太过忙碌，琴居然没有发现教授的鬓角已经多出了不少白色的发丝，眼角也堆起了细细的纹路，这一切都在告诉她，X教授早就不是那个肆意张扬的年轻人，琴记得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教授握住她的手，说要不要来我的学校试试看。

那时候的她觉得教授就像是书本里描述的神。

当能够独当一面的后辈们逐渐长大成人，作为引路者的前人便逐渐老去。琴·格雷，当初被X教授收养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当一面，这女孩儿不是瑞雯，起初并没有强大的心智以及肯狠下心来苛求自己的勇气，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儿变成了被亲人惧怕的变种人，也仅仅只过了一天而已。

对琴·格雷来说，查尔斯是她的领路人，是师长，也是父亲。那双手将她从无边的黑暗与泥沼之中拉出来，让她得见光明。

而现在，那个强大的长者就安静地躺在这里，如果忽略微不可查的胸廓起伏，就像是已经失去了性命一样。这是琴第二次看到教授这样子，第一次她把罪魁祸首烧成灰烬，而现在，她甚至不知道去找谁发泄自己的满腔愤怒。神盾局吗？还是政府？

最为悲哀的是，琴·格雷知道，如果教授醒着，一定会告诫她不要去找任何人的麻烦。他帮助人类是自愿，充当外援也是自愿，挟恩图报永远都不是X教授风格，作为学生，也无法驳斥这一观点。

“冷静下来，琴。”汉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

她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精神力如同丝线一般侵入到教授的大脑中，它们仿若游鱼，绕过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直达意识深处。

“你看到了什么？”有声音仿佛从远处传至耳畔。

“……一片纯白。”她像是在低声自语。

“教授呢？”

“我找不到他。”

“你有什么发现？”

“……他在安睡。”

琴退出查尔斯的意识海，神情恍惚。她没有发现汗水从额上滑落滴到浅色的病床上，氤氲成了规则的褐色圆点。她的瞳孔似乎并未聚焦到一起，显得极为茫然，汉克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手臂，触感极为湿冷。

琴·格雷用手臂支撑在床边，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