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我不信！”

程嘉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犹记得数月之前，余氏略带着点儿神秘，喜盈盈的告诉她，璩阳王有意将她许给俞州牧为妻，程嘉月听后，虽面上羞涩，内心却是狂喜的。

她年十七，婚事迟迟未定，也并非是没有相看过，一来那些门第挑来挑去都没甚出挑的，二来她自觉自己并未请封翁主，不愿委屈出嫁，而悬宕着。但能嫁给俞州牧，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

似俞州牧陆峥这样的夫婿人选，非但没甚可挑剔的，且，这桩婚事成后，她有俞州牧这样的夫家，势必会为她及母弟带来诸多益处，单譬如请封翁主一事，定也能落定，毕竟俞州牧手握二十万兵马，而那蔺郡陈家受其辖管，是再不能出来对此事指手画脚的。

是以，她心中憧憬不已。

但自从她苏合燕雨洲回来后，听说令熙奔去了澧中，璩阳王的口风也变了，说是不一定能成事。这若是心中没憧憬还好，一旦心中有了憧憬，便愈发不容此事落空，却也无法，只能暗暗着急。正想着这次春蒐是个机会，让母亲余氏去跟父王说说，或许便能定下来，那俞州牧毕竟没来求娶令熙不是？自己若得父王支持，不定此事能成。

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余氏也是不信，又被令熙拿话羞辱，便失了理智，她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看着令熙，“我女儿是王女，怎会与人做妾？莫不是你唆使那贱婢来胡言乱语，害我女儿名声！”她声音尖利，语气里不甘与尖酸混杂，引得席中众人窃窃私语。

令熙便当着众人无奈又无辜的笑了下，“虽是王女，也不过是贱妾所出，或许在父王心中，你女儿便只配得上做妾，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有疑惑，何不自去问我父王，对我无礼指责，是为何理？且莫失了分寸，惹人笑话。”

余氏红眼，从席中出来，便要来推搡令熙，“是你！定是你！害我女儿！”幸好秋沉反应快，连忙将她抵住，旁边云旖也挡在令熙身前，笑了笑，“夫人这是说的何话？让王女给俞州牧做妾这是王爷的决定，怎能是我家翁主害的王女？夫人也不要把气撒到翁主身上罢。况且，我家翁主素来善良大度，王女将来有翁主这样的主母岂不比嫁到旁的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好。劝夫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翁主是你能推得的？”云旖嘴皮子一向厉害，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直诛余氏母女的心。

那余氏又气又恨，指着令熙，道，“定是你勾了俞州牧，你不要脸，害我女儿！”

令熙面色一凛，冷眼看着余氏，“若你再胡言乱语，胡乱攀咬，便令人掌你嘴，让大家看看，你自己的脸，要是不要。”

还是程嘉月尚有两分理智，见席上众人看她们母女二人的眼光如看笑话，又知令熙说得出便做得出，恐她母亲说的话非但不能让令熙吃亏反被令熙损伤颜面，便上前扯住余氏的胳膊，哄她出帐去。

却说帐外篝火更炽，自方才陆峥向璩阳王提亲，璩阳王脑子便不断浮出来日自己兵指沧云京，重回儿时生活过的皇城的画面，一时喜形于色，难以自持，纵情豪饮。

程嘉月出帐后，往那边席上一望，但见璩阳王满面红光，大笑开怀，又闻得自己的婢女打听来的方才陆峥提亲的情形，心凉了大半，却也比余氏知分寸，非但没有闹过去还拦着她母亲，命人套了车先回芜园。

马车上，余氏抱着女儿痛哭，直说程嘉月命苦，程嘉月双手攥成拳，指甲陷入手掌心，掐出血丝，面上却木然，道，“母亲放心，我宁死也不与俞州牧为妾。”

程嘉月与令熙自小便不对付，处处与令熙互别苗头，这么多年来，她自觉只输了令熙两件，一件是令熙为嫡她为庶，一件是令熙是请封的翁主而她不是，这两件，程嘉月晓事后，一直郁恨在心，如今，让她奉令熙为主母，她确实是宁死也不从。

回到宜兰小院，余氏渐渐止了哭，但见灯下女儿不俗的容色，直为惋惜，令熙说的那话，”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