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道的后面坐了新的人，正是跟Dubois一起进场的女伴，她冲苏问道打了个招呼，苏问道对她点了个头，便再没有任何话可讲。

主持人说着开场白，苏问道握住木十的手，闭眼沉睡。

“这部电影有效果吗？”他听见木十问王妍。

王妍那边的声音依旧很轻，说着：“有的，网上很多人在看完电影后提到了以前那件事，说这部电影最初定的女主角是我，某些剧情也很像我的经历，可能是根据真事改编的。”

“好话吗？”

“有很多好话，也有很多不好的话。不过不是很重要，这部电影能拍完，我就感觉很好了，它是师兄的心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诞生，能给观众以最好的享受，就无愧于它的存在。”

“这样吗？”

“是这样的，谢谢你，我感觉很幸福。”王妍那边的声音更轻了，苏问道都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能是拿出了自家孩子的相片，正在给木十看，他睁眼偷瞥了一下，发现照片上的孩子真是小小的，也没几个月大，眉眼都皱着，按说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开始长开了，这孩子却远不如王妍好看。

是随爸爸的长相了吗？

木十要是跟他有孩子，会长什么样，像木十还是像自己，或者两个都像。嗯，听上去就知道是好看的孩子。

“他在家里吗？”木十又问王妍。

王妍一脸柔和，“对，在家里，跟他爸爸在一起，他很乖很乖，每次见他我都觉得自己要好好活着，不能再悲痛于过去。”

“这样啊。”木十不再说话了，苏问道发现她看了自己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话想跟我说吗？”他不准备睡了，只直直地看着木十。

木十跟他说话时，就把语言切换成了风声。不过颁奖台上的声音太大，所以他得离她很近，才能听得懂这些风的意思，尽管如此，还是被人话混淆了些。

不过不要紧，他就算只听见一两个意思，也能把全句猜出来。

——你想要孩子吗？有了孩子生活是不是就能变得很有趣了。

木十说。

她的意思很简单，王妍之前一直不开心，有了孩子就快乐了很多，一个人的出现或者诞生总是能够挽救另一个人，苏问道总说自己对他很重要，而且爱冲自己撒娇，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并不能拿出全部时间留给苏问道使，所以她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要离开，那要不要给苏问道留个替代品。

人真是很脆弱的东西，她虽然也是人，却不会因为没人陪就悲伤。苏问道就不这样，他只是像大多数平常人一样，希望有人陪，希望被人抱，被人重视。

这并不是什么缺点，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满足他的。

苏问道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想和我生孩子吗？好啊，我喜欢孩子。”其实不喜欢，孩子出生万一也有心理疾病该怎么办，虽然他时常觉得有病也很快乐，但这份快乐是飘忽的，甚至患得患失的，一个抑郁发作，甚至苦闷得连死亡都觉得是奢侈。

不过他跟木十在一起时，就不想那么多。他们的孩子会像木十吗？那他一定会很快乐。

对，他的孩子肯定不会有什么躁郁症的，因为他是在幸福中长大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压力，也不会被世俗困住。

这大概就是负负得正。

苏问道乐观的想，但木十突然很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孩子能取代我的位置吗？

什么位置！苏问道瞬间醒了，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木十这句不是吃醋般地问孩子跟爱人哪个更重要，她是在问，孩子出生后，自己能不能走，能不能抛弃他，去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自然宇宙，这些七七八八没有一点儿边际的东西。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问。

这话的声音可能是过大了，马典都回头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他那份过于冷硬的脸足具威慑力，可能会有更多人向他投以质疑的眼神。所幸他们的语言并不相通，所以周边没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