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早就睡觉了。”

“是啊是啊。”贾诚同宿舍的人纷纷帮腔。

吴次仁在一旁赶紧说道：“我看到有人影进你们屋了。”

“噢，我刚才撒尿去了，你可能看到的是我刚回屋的身影，这也不能说明玻璃是我砸的吧，捉贼捉赃，没实证可不能瞎说啊。”

这时，这个宿舍里的人也都起来了，有几个从宿舍里出来，有几个还晃着电灯，跟龚明三个人对峙着。

气氛紧张，楼层里更多的宿舍门打开，更多人出来，大家都等着看热闹。

要打起架来的话，龚明他们三个哪是体育系这帮人的对手？

看到这种情形，李旦赶紧把龚明和吴次仁拉到身后，脸上赔笑：“师兄，对不起噢。既然不是你们，那就算了。不管你们过两天就要离校的，还是我们要继续待在这里的，母校就是母校，相信谁都会好好爱护她的。不早了，大家快回去睡觉吧。”

李旦一边说，一边也招呼其他宿舍看热闹的人赶紧回屋，然后拉着龚明和吴次仁赶紧离开。

他们刚到楼梯转弯处，就听到贾诚一帮人传来哄堂大笑，就跟上次龚明等人找他去理论时离开的情形一样。

“肯定是他们。”吴次仁恨恨地说。

“就是他们。”龚明也确定说。

“算了，咱们赔玻璃算了，打起来不上算。”李旦说。

三人回到联防队，打电话向洪处长汇报了情况。洪处长这几天也没敢凌晨之前睡觉，总要等到联防队员汇报平安无事，才敢上床。听到龚明的汇报，洪处长长叹一口气，心想，到底是逃不过这一劫。

洪处长叮嘱龚明等人回去睡觉。放下电话，她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情况往年都会发生，无论如何也是防不住的。毕业生们心里有怨言，也不怪他们。他们毕竟还是年轻人，一时意气用事，等到若干年后，他们才会发现，大学时候才是他们人生最幸福的阶段，他们会为当初的莽撞而后悔不已。

现在，就让他们发泄一下吧，只要不伤着人，碎几块玻璃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一点上，洪处长与学校的领导是有不同意见的。当初他们从校领导那儿领到的任务是，今年决不能让一块玻璃破碎，洪处长嘴上不说，但心里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身在职场，也是身不由己。她给联防队员的命令，也只能是上级给也命令的翻板。

她早想好了，到时碎多少块玻璃，都由她掏钱来赔。

联防队员们也很辛苦了，怎么还能让这些孩子赔钱呢？

虽然洪处长心里对毕业生们的心情充分理解，但她还是采取了更严厉的预防措施，联防队员分成三队，日夜值班，特别体育系所在楼层，加双倍力量值守。

还别说，这种方法还真凑效，到20号毕业生离校，还真没再发生砸碎玻璃的事。

只是一天晚上，学校大门口挂着的学校的牌子，不知被谁摘下来，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虽然抬回来擦了擦依然还能挂在大门上，但其中一处清晰地踹出来的裂痕是怎么修饰也掩饰不住了，所以每张毕业照的背影，写着学校名的那张牌子上，总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污点似的东西。

毕业生砸玻璃、摘校牌的事虽然让人感觉无奈，但学校的跳蚤市场却让学校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那些即将离校的学生，绕着男女生宿舍、食堂围成一个市集，所有他们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卖。多的是书、磁带、收音机、录音机，以及大量的生活用品。

520宿舍的男生们，也淘回了大量东西。

龚明淘回来的包括收音机以及顾城、舒婷的诗集，这位被宿舍兄弟们誉为“西北朦胧派大师”的诗人，最近创作的诗歌颇丰，在中文系广为流传，有些还流散到外系，一些姑娘因为一些诗甚至来求见一面。只是龚明的尊容终于断了这些姑娘们的念想，见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她们大概永远想不明白，这样优美的诗歌，怎么竟会出自这样一个长相粗糙的男人之手呢？说来，她们的阅历实在太浅，她们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