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海瑟尔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把脸上被泪水弄出来的湿痕擦干，才仰起头，看向姿态闲适的秦昭。

秦昭点头，客气地请他入座：“随便吃点吧。”他说道，打开一旁的外置光脑，让海瑟尔点菜。

海瑟尔摆摆手，他的目的并不在此，直入正题道：“学长三番五次的暗示我来找你，总不会是想要请我吃饭。”

“我有吗？”秦昭眨眼，无辜道，“我可没有喊小学弟哭着过来。”

他弯起黑色的眼眸，笑得好看，笑容里多了一丝易察觉到的调侃。

就是这点调侃让他在无形之中拉近了几分同海瑟尔的距离，即使海瑟尔对于这位他完全猜不透目的的学长心有疑虑，也不由得放松了一点。

“——我在这里打扰你们吗。”

见两人聊了起来，哈维尔在一旁凉凉道。

奥兰德家这位小公子同秦昭是多年好友，之前他只是因为看到海瑟尔的哭泣一时惊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听了秦昭说话，立刻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海瑟尔用来见秦昭的工具人。

海瑟尔的脸颊立刻升上了一些热度。

今天确实是他计划好的。他昨天从约书亚那里知道了哈维尔·奥兰德是这家餐厅的幕后股东，并且又从星网上看到了哈维尔的动态，猜到他今天会跟秦昭在一起，才专门将薄祈熠约到了这里。

薄祈熠或许猜到了，或许没有，但他刚刚一定是明白了，海瑟尔的眼泪这一次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自己。海瑟尔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的表演拙劣又可笑，但他已经不想去在意了，他有必须要见到秦昭的理由，而且这一切都还要拜薄祈熠所赐。 br />

当然，海瑟尔用眼泪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这不代表他会觉得哈维尔的善意是理所当然。

“不好意思，哈维尔哥哥。”他真诚道，看起来甚至下一秒就能给哈维尔鞠个躬，“我只有这样做了——”

“没什么，我不是在说你，别紧张，小王子，”哈维尔耸肩，十分宽容和大度，调侃道，“你秦哥——你是叫秦学长吧，这个狗男人一年不搞点什么事就不正常，我都习惯了。你这种小可爱可千万别轻易相信他说的话，漂亮的男人最会骗人。”

他说着，甚至给了秦昭和海瑟尔一个甜蜜的wink和飞吻：“我工具人的作用达到了，就先出去了，你们俩聊。”

哈维尔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了秦昭和海瑟尔两个人。

秦昭看起来丝毫没有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的那一通损话给影响到，他嘴角依然噙着笑意，还有心情夸海瑟尔：“很聪明。”

海瑟尔知道他这是在说自己今天找过来的事。

“我也想过，如果我通过哈维尔哥哥联系到你，场面应该会好看很多……但是我需要那种好看做什么呢，”海瑟尔自嘲地笑笑，眼眶还泛着红，这让他的外表看起来有些脆弱，“我在你面前，就算不伪装，也已经够狼狈了。”

“如果你是打给哈维尔，让哈维尔替你联系我，”秦昭笑了笑，“这个小狐狸会有一百个理由把这件事推到脑后，然后再跟你赔罪——所以我说你很聪明，海瑟尔，不是反话。”

“我不聪明，秦学长……小昭哥哥，”海瑟尔犹豫了片刻，喊了更为亲密的一个称呼，“你知道的，作为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已经够迟钝的了。”

秦昭示意他坐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宠弟弟的哥哥那样，亲昵的拍了拍海瑟尔的肩膀，对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被蒙在鼓里，不是因为他们都要骗你，而是因为他们都爱你。”

“或许吧，”海瑟尔并不受这种所谓的好话打动，他最近听过太多次了，“但我心里最大的那个声音说的是，如果我是学长这样的——这样强大的人，或许我爸爸早该告诉我一切，或许薄祈熠从一开始就不能瞒过我的眼睛。”

秦昭微笑。

他总是在微笑，你有时候很难分清这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