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染起了个大早，特意去厨房准备早餐，有现成的面包和蔬菜，还煮了鸡蛋和一锅香喷喷的肉粥。

林宇顶着个鸡窝头从客房出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先被香味吸引到了厨房。

“起这么早。”林宇瘫在门框上，艰难地把两只眼皮掀起来一条缝。

谢染拿着碗和盘子在忙活，转眼看到林宇的鸡窝头就笑了下，“粥马上好了，快去洗漱过来吃饭。”

林宇慢慢悠悠挪进洗手间，迷迷瞪瞪地对着镜子刷牙，直到谢染把所有食物摆上桌，又来洗手间拿毛巾帮他把脸擦干，拽着他走到桌前坐下。

谢染依旧话不多，只是均匀地把各种食物放到林宇盘子里。

——之前是林宇照顾他，现在好像换他照顾林宇了。

只是两个人夹食物的根据不同，林宇判断对方喜欢吃什么，而谢染判断对方需要吃什么。

一夜没睡好而又刚刚起床的林宇确实挺像一个痴呆患者，因为不清醒而降智的脑子限制了信息处理的速度。

他机械地吃着盘子里被送到面前的食物，一边吃一边打盹儿，直到一顿早饭吃完，才总算清醒了过来。

谢染胳膊上有伤，所以林宇依旧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带着他去学校。

两个人进教室的时候杨栎同学已经在座位了，正卷着本书跟旁边一位皮肤黝黑的汉子互打，看到两个人一起进教室才终于收敛。

周末他给林宇发了很多消息询问谢染的情况，林宇回的简短又敷衍。

杨栎能看出来他有事在忙。

“宇哥，谢神！”杨栎转着身打招呼。

“嗯。”林宇挑眉应了一声，跟谢染一起回了座位。

杨栎扯了凳子跟上来。

“我求我哥去查了。”杨栎一手遮着嘴巴说的很小声，谢染听不见。

“嗯。”林宇不经意地瞥了下旁边，确定谢染没注意到这边，“有空说。”

“好。”杨栎小声应下，又笑开一张大脸去跟谢染说话：“谢神，你的伤好点了没？”

教室里很嘈杂，杨栎的声音放的合适，除了他们三个没人听得到。

闻声谢染转回头来，先看了眼林宇又回话：“好多了。”

杨栎点头应承，转头又问林宇：“谢神坐你车来的？”

“对啊。”林宇摆好了桌上的书，漫不经心扭头看他。

“好兄弟，讲义气。”杨栎冲他竖个大拇指，“大早上专门去接。”

“没接。”林宇感叹他的脑洞，“我们一起住的。”

杨栎懵了懵：“......哦。”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上午上课一直都很疲倦，英语老师的声音成了效用显著的催眠曲，林宇尽力强撑但眼皮还是止不住的打架。

谢染想起林宇刚来的那一天，从他浑身上下弥漫出来的浓重的困意。那天他也像今天这样强撑着，撑到实在撑不住才趴到桌子上眯起眼，带着不愿服输的倔强，又让人莫名觉得心软。

课业繁重压力巨大的高中，睡眠时间被规定的很严苛，像谢染这样拥有极高学习天赋的学神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的成绩都是靠争分夺秒的努力换来的。

尤其在市重点高中A+班的学生，根本不用老师管教，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努力。他们很清楚自己要什么，高考，分数，体面光鲜的学校，优渥于大多数人的未来。

为了目标每个人都拼命努力，在学校住宿的学生凌晨一点还抱着台灯背书刷题，下了晚自习回家的同学也没有一个不背着重重的书包。

因而上午犯困的学生并不在少数。

他们总是睡不够。

“醒一醒了。”英语老师拿着板擦在讲台上敲了敲。

A+班的老师对学生都很宽容，那么听话的一群孩子没有谁忍心苛责，他们自己都把自己搞的够累了。

“晚上都不睡觉的啊？”老师笑了，语气挺柔软。

有几个学生抬起了头。

有的换了个姿势撑着。

林宇深深呼了口气，使劲掐了下大腿，痛感传到并不敏感的大脑皮层，包上了一层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