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了。”

产屋敷光司在心底以父亲的身份袒护着自己儿子，没有心力搭腔，而且以他现在是三分之二个甩手掌柜的眼光看，倘若儿子真敢把合作的鬼伙伴带到家中，他怕是不得不要为儿子的魄力所倾倒了。

真菰走的时候，锖兔和安寿送了她一把野花，送花的主意是锖兔提的，花是安寿采来的。锖兔说是谢她替他改的衣裳，也祝她顺利完成试炼，安寿咂咂嘴，只说昨晚的火锅等她回来再吃一次。

真菰接过花，却没收，快手快脚的编了两只花环分给锖兔和安寿，锖兔别别扭扭说这是小姑娘戴的东西，于是安寿美滋滋的一人独揽两只花环。真菰只满载了祝福出发了。

她走了一个多月后，鳞泷和锖兔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鳞泷已经渐渐的认清了事实，他不去探问，明知不可能，宁愿心里揣了一点点的期盼：真菰只是测试途中被鬼吓破了胆子，便退出测试老老实实的过寻常女孩子的日子去了。

锖兔不说不提，只是每每早上穿起真菰替他改做的衣服时都会暗暗的难过片刻，他不能不提醒自己对鬼的仇恨又添了一件，一件不多，但足够沉重，足够让他对鬼的心再冷硬十分。

他倒是没看出安寿有什么感触，在他同老师最沉闷的时候，她也全然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发疯发疯，期间只一次她提到了真菰——某次午饭，她夹了一筷子菜，只含了一口就吐出来，然后指责锖兔是看真菰不在就敢放心大胆的胡乱放盐了。

锖兔听了她的话，吃了一惊，这一惊一半是因为没想到她还念着真菰，另一半是因为她提真菰提的过于随意，仿佛下一刻就能把真菰叫到身边针对他的厨艺好好教训他一顿。

可真菰，确确实实是一去不复返了，不再有舍不得放盐的饭菜，不再有火炉前的故事，也不再有野花编的花环。

锖兔看着安寿，目光是宽容平静的，因为这些关于真菰的温暖的回忆里面有安寿的一席之地，真菰被生生从日子里抹去了，剩下的那个自然而然身价倍增。

鳞泷伤透了心，认为自己再也不会收徒弟，只一心要把锖兔培养出来，可是猎人朋友却自作主张往他这儿送来了个诚惶诚恐的孩子。说是迷路在山里差点冻死，只一入睡嘴里便不住的说着有鬼，猎人们听了这个字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鳞泷，纷纷达成共识，认为倘若这个反应不是中邪那恐怕也就鳞泷还有本事搭救这孩子，火急火燎的把人送了来。

对待孩子，鳞泷总没有不善待的道理，照顾可以，可不能因了照顾就自作主张的给人家定了未来，坦白表示全看这孩子自己如何打算。而现在，那叫义勇的孩子还无暇谋算自己此后的道路，连夜梦魇体力不支的他正缠绵被窝昏昏睡着。

他此刻悬而未定的身份归属彻底招致了安寿的警惕。

锖兔回来，正看安寿一嘴二用，一边咬手指一边对着鳞泷嘀嘀咕咕，说这人类小子面色又白体格又瘦，这么点儿岁数时刻有殒命的风险，要鳞泷如果不想留就赶紧送走。

锖兔听了在心里发笑，因为无论是苍白与干瘦的程度，以安寿的自身条件指责别人都基本等同于自嘲。

他在心里忍着笑，决定凑过去打量打量自己这个安寿口中千般不是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