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不出来；喊，喊不出声。沃夫萨教授把魔杖杵到我的脑袋顶我都没有知觉，我的身体好像被人施了麻痹咒一样无法移动。头是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短暂地闪过片片的血红，什么都看不清楚。忘了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只知道意识再次清醒时，我坐在雷的学生院长办公室的床上。

他立在柜子前，正从里面拿东西，看见我醒了，两条细长的剑眉又像麻线一样皱在一起，带着关切地低声问我“好点儿了么”。

“嗯。”我草率地点了点头。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装的绿色液体，然后又拿了个杯子，倒了半杯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杯子，看着通透的纯纯绿色液体，嘟囔着问。

“恶魔的眼泪。”他倒是认真地回答了我。

好中二的名字，我轻笑地将杯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辛辣一股脑窜进我的食道和胃里，所到之处仿佛燃起大火，整个胃壁都是满满的强烈烧灼感。

“酒啊！”我不停地哈气，企图将嘴里的辣味用空气稀释掉。

“酒，喝了就不再痛苦的良药。”他的声音低沉，从我手里接过空杯子放回桌子上。

“你怎么不喝？”我白了他一眼。

他有片刻的迟疑，但是稍作调整，转过身挑起唇角对我说：“是药，但不治我的病。”

“大家都散了吗。”安静了良久，不想再纠结酒的事儿，我驼着背颓然地发问。

“嗯。”他轻声回答我，将酒放回柜子里又拿了出来，“学生都被要求回到自己的寝室楼里，魔法警察司的警察到了，菲尼克斯老师的尸体已经处理，但消息没压住，恐怕明天一早就会有报社的记者蜂拥挤进学校。”

“为什么会这样。”我毫无生气地继续问道。

他将绿色的酒倒到一个小瓶子里，塞上木塞，放到我的怀里。然后坐到我的身旁，沉默了一会儿，“经过医学的老师检查，菲尼克斯老师在被挂到雕像上前就已经死亡，应该是溺死的，并且……失去了舌头。”

又是这样的死法。这已经是林巴克韦短短一学期第二起杀人案了。上一起凯斯普大少爷的死抓住了模仿作案抢夺遗产的凶手二弟，可这次……菲尼克斯老师消失了这么久，跟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交涉又不多，为什么还会被杀？难道这个学校里真的有……“天使”？

我的汗毛竖起，不知道“天使”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简单。是想在学校里制造恐慌让元老院的人紧张，还是像外界说的那样单纯地随机杀人？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我捏紧裙角，不敢去想，难道真的是为了将要或已经孵化的龙蛋？

那样的话我大概真的算是千古罪人了。

“菲尼克斯老师的办公室，办公室可以进吗？”我急切地对旁边坐着的雷说。

他脱掉了黑色的西服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子半敞着，朋克风格的齿轮领结链松垮地垂在胸前，眼神里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当然不能。现在已经封住了。经过警察的初步调查，没有发现跟凶杀案相关的证据。”他将带着些暖意的手覆上我冰凉的脸颊，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龙蛋的事不止牵扯我一个人，如果现在说出来就等于把予耿、艾科、白葵全都推到火坑里，这样背叛朋友的事我做不出来。

“你接下来会很忙碌吧。”查尔斯重病，现在他要管两个学院的工作，再加上出了这样令人恐慌的事情，他身上的责任估计要千钧啊。

他没有说话，似是而非地叹了气，慢慢将我抱到了他的怀里。我闭上眼，沉浸在温暖里试图放肆地流泪，却发现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心中有块巨大的石头堵在胸口的位置，不起不落，就这样硬卡在我的身体里，刮破我的肉和骨。我好像真的失去了流泪的能力，我还算是个可以自由调动情绪的人类吗。

自那天起，学校里到处流传天使的存在，不止林巴克韦学生和老师，整个那奥菲多大陆都开始人心惶惶，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不断加强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