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挣扎一下,藤蔓就会将人裹得更紧。我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要被巨大的力量压断了。然而更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这座静止的普普通通的山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从趴在地上的山岭变为蹲坐的巨人。岩石构成他的骨骼,沙土是他的血液和营养,他打了个哈欠,一个房间大的手掌拍了拍他山洞一般的正在上下闭合的嘴。而覆盖在他身上的树木和草叶仿佛他绿色纯天然的衣裳。巨大的脚趾和粗鲁的臂膀彰显着他无懈可击的力量与姿态。
他看了看我们,一挥手让藤蔓满布到我们的全身,只留下眼睛和鼻子。
“你们在寻找我?”粗糙如拉锯般的声音响起。
“是的!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请求您帮忙!”我用尽浑身力量喊道。
巨人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我知道是为什么事,微小的人类,但很可惜,我没法帮你。”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交换的代价你付不起。”他说话的声音没有情感,仿佛是一个机器。
“什么代价?”我有些颤抖地发问。
“你最重要的东西。”话音刚落,数量更多的藤蔓缠绕上予耿、白葵和艾科的脸,将他们全都包裹得如虫茧一般严密。
“留下你的一个朋友,我就帮你复活龙蛋。”他将我举到他的面前。应该是面前,因为我分不清他的头颅和身体,它们像山一样连接在一起,没有缝隙。他也没有眼睛,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看见我们的。心吗?巨人也有心吗?
“我不会做这个交易的。”我说的冷淡又坚决。
巨人哈哈大笑起来,他那山洞的口腔不停有令人恶心的怪味空气变作风呼在我的脸上。
“我劝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你放心,他们听不到你说的话,而且……运气好的话,你可以选中那个将会背叛你的人。”最后的话语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似乎是有意透露给我一些让我心动的内容。
但可惜,无论他们会不会背叛我,我不会做背叛他们的那个。更何况,我相信他们。今日一过,于梦境中出生入死的我们便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我们彼此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又怎么敢伤害它呢。
“我的答案依旧是不会。”我淡淡地对他讲道。
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你被蒙蔽了双眼。”
“被什么?”友谊吗?
“很多东西,渺小的女孩。从你选择开启龙蛋的那一刻…不,从你倒在荒野中的那一刻,你的命运就不由自己掌握了。”
“你…你怎么看得到我的过去?”我有些惊讶,难道这个荒谬岛上的巨人还有占卜的能力。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轻轻地将我放到地上。脚沾到地面的那一刻,我身上的藤蔓解开了。我回头看他,发现他也微倾着身子注视着我。
“我在这里矗立了近千年,沧海桑田,我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那些看不见的事情有些是他们真的不能察觉,有些是他们自己装作看不见。前者比后者愚钝,后者比前者痛苦。你很特别,因为你既痛苦又愚钝。”
“走吧,回到你的世界看看那颗龙蛋。过不了几天它就会破壳重获新生。”他的话语很消沉,有种放手的错觉,像在为什么东西惋惜。
“你答应帮我?你…为什么帮我,不需要条件吗?”我抱着许多疑问,站在原地,面对着这个庞然大物。
“有人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替你交了费用。”他诚恳地回答道。
“是谁!是什么样的费用?”我皱着眉迫切地问道。
“你以后会明白的。”说完他将手掌立于予耿他们三人的上方,那些包裹他们的藤蔓全都一点点回到了巨人的身上。
“记住,”在他用魔力将我们推到天空的云层前,我听见他涵盖悲伤的话语,是那样难过和失落的语气,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落下眼泪来。可惜,巨人没有眼睛,他的眼泪必须也只能憋在他混杂泥石沙砾的不成形的心中。
“永远不要被
第三十三章: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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