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都这样，适应适应就好了。”予耿在我耳边安慰道。

“你们刚才说你们已经到了一个小时，有什么发现吗？”我靠在予耿怀里，努力地“学习”走路。

“没什么发现，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就这些树啊、花啊、草的，走出二里地也是一样的东西。”予耿失望地回答道。

我看向艾科，他也是一样忧心的神色。

练习了一会儿，我基本就能像他们三个一样在这里自如地行走了。但高兴了没多一会儿，地面突然明显地颤动起来，由弱到强，最后连站都站不稳。地面开始迅速地塌陷，发出轰轰作响打雷般的巨响。深深的裂缝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予耿抱紧白葵，我拉着艾科，就在马上要汇合的刹那，脚下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沟壑将我们故意分开。我吃痛地摔向一旁平坦的地面，艾科紧紧握住我的胳膊避免我和他分散。但渐渐凸起于地面的土地却将我彻底和予耿、白葵划归到两片领地，并且彼此见不到面。

不知从何处涌上来的凶猛的海水将毫无防备的我和艾科淹没，它们粗暴地灌进我的鼻子和耳朵里，一瞬间我不得已处于极度的寂静和无力中。我的眼睛被咸涩的海水刺激得根本无法睁开，只能凭感觉和对生的渴求极力摆动身体往水面游去。水势越涨越高，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一个一个巨浪将似乎马上就要接触到新鲜空气的我打翻到水中，缺氧和紧张令我抑制不住地咳嗽，这导致更多的海水倾进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我的头脑已然不清醒。冰冷的海水浇透我最后的希望。我放开四肢，任由海水带我去更深处。在昏迷前，我睁开眼睛，竟然看到那个在镜子中出现过的女孩狞笑着扼住我的喉咙，而我也同时感到窒息，她的力道很重，然而我的大脑却像被施了催眠咒一样困乏和懒得挣扎，我瘫软在水里，无目的地下沉，任凭她想要如何掐死我。也许真的要结束了，一切就要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海水流走，连同我的生命一并带去。可我并不后悔来这里，或者说死在这里，天意难违，渺小的人类只有顺从。我只是留有一点点遗憾和好奇，如果我失踪了，那个每次都会出现救我的男人会不会感到一丝悲哀和痛苦呢。

毕竟，我们没能好好告别。

过了很久，当我再度睁开眼，是刺眼的日光和一望无际的海洋。我浑身湿漉漉地躺在一艘小船上，而船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钓鱼的老人，以及和我一样浑身浸湿的艾科。他见到我醒了，有些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艾科。”我轻轻叫着他。

“没事了。”他将我的手握在手心，坚定地说道。

“他是谁。”那个佝偻着背坐在船前的老人，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岛上的居民。”艾科将我扶起来，然后轻拍我的后背，“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然后对那个悠闲钓鱼的老头说：“谢谢您救我。”

那个老头摆了摆手，将那张苍老布满周岁月深深痕迹的脸转过来，用沙哑尖细的嗓音对我说：“不用谢，要谢你该谢谢他。”他的眼睛深深凹陷，帽子无法遮挡的耳朵的尖锐和鹰钩般的鼻子让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人类，而是妖精。

我想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跟他做交易了？”我看向艾科。

他绽开一抹笑容，更用力地握紧我的手。

“用的什么？”他的微笑使我更加急切和担忧他究竟用了什么做交换。

“没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换重要的东西，划算的。”金色的短发紧贴在他的脸上，精致的面孔透露着受伤的痕迹，他的声音很小，比蚊子声音还小，但他此刻的腼腆和拘束很明显是在用懦弱掩盖勇敢。

“告诉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怕别人为我付出和牺牲什么，我不值得他们那样做，我也害怕我偿还不清欠下的人情债。那样我会一辈子怀着愧疚活下去，永远都解脱不了。

他笑着说：“真的没关系。”

几乎是同时，我突然意识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