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幸运星送回肉身后略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异样便携手离开。从停车上上车开始，直到车开到韦小寒家楼下，两人一路无话。

虽说韦小寒一直都挺沉默寡言的，但这一回的沉默，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以前只是不太爱开口，现在么，她今天整个人都挺心不在焉的。就像现在，虽然看上去像是直视着车外，但一直不动的眼神却明白地显示，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在看。

车停下，韦小寒正要开车门下车，却听见秦清青在她的脑后问，“你没事吧？”

韦小寒几乎是脱口而出，“没事。怎么？”

秦清青静默了片刻，“你，没事吧？”

韦小寒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以往的面瘫，转回身，“只是辞了个实习的工作而已，怎么了？”

秦清青也不开口了，车里的空气都渐渐凝固起来。

秦清青弯下身，拽过韦小寒的安全带重新系上，“坐好。”说完，不等韦小寒再说些什么，一脚踩上油门，把车重新开了起来。

车子径直驶进了秦清青家小区，开到了地下车库，直到彻底停稳在了车位上，秦清青才转过头对韦小寒说，“下车吧。”

韦小寒看了看秦清青明显透露着担忧的神色，把婉拒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乖乖地随着秦清青下车，跟在她后面，到了后者家中。

秦清青刚一进门就开了口：“随便坐。”嘴上这么说着，手指却明确地指着客厅里一张矮桌前面的蒲团上。

那张矮桌在客厅的一脚，长方形，两边的地上各铺了一个蒲团。桌子上现在空荡荡的。韦小寒盘腿坐好，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发呆的时候，秦清青搬来两支红烛放在了桌上，不多会儿又拿了一碗米和三支未燃的香。

她把蜡烛点燃了，放在桌子靠韦小寒的两角，又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拉上窗帘，窗帘很厚，整个屋子瞬间黯了不少，仅剩下两支红烛提供照明。秦清青盘腿坐在桌对面另一个空蒲团上。将三支香一起用蜡烛引燃，插进装满米的碗里。

这些都做完了，她才抬起头，认真盯着韦小寒的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你那个被吸血鬼咬死的朋友，还想再见一次吗？”她虽然说着问句，却是十分陈述的语气，似乎一早就猜到了答案。

果然，周遭沉寂了仅仅几秒钟后，韦小寒的声音就划破了室内的沉静，“嗯。”

秦清青略松口气，又谨慎地补充，“不一定能找得到。”她仔细观察韦小寒的神色，接着往下说，“我尽力试试，有可能离得太远，也可能已经投胎去了，还有可能……”

韦小寒的眼中有了波动。

秦清青停下，不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很快，她开了另一个话头，“对方的生辰八字你有吗？还有去世的时间、地点、死因。如果可以的话，越详细越好。”

“杨露，1994年10月23日生，2011年7月12日……死亡。地点是……”

韦小寒看上去依然很平静，讲话的语调都平静得没有起伏。秦清青却看出她的异样来，打断她，“地点我知道，好了我开始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并时不时用双手拍击桌案。

她拍击得十分有节奏，配合着口中的念叨一起。到后来，桌子都跟着这拍打微微地抖动起来。而且随着拍打的越来越快，抖动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连装满了米的大碗，也一下下跳动起来。

秦清青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脸色也越来越发白，看上去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了一样。韦小寒略有些紧张，正要伸手抓住秦清青把她摇醒，她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韦小寒伸到半空中的手停住，犹豫着要不要收回的时候，秦清青睁开了双眼。

只一眼，韦小寒就愣住了。那双以前一看就魅惑性感的双眸，此时，眼睛还是同一双眼睛，然而比起魅惑和性感，却让人更加觉得是倔强与叛逆。

韦小寒干了喉咙，开口的声音嘶哑得吓自己一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