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啊。

沈清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声音被姚菲捕捉到，她低头，看着脸上挂着哀愁的小男孩儿，奇怪地问：“怎么，元宝不喜欢这里吗？”

“不是的，很喜欢。”沈清晏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像个单纯忧愁小宝宝，“就是忽然有点儿想家。”

姚菲忍俊不禁，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他说：“有妈妈陪着你呢。再说，这里也是咱们的家。这是妈妈的房子，以后也是属于你的。”

参观完儿童房，姚菲便带着儿子下楼，把行李箱拿到楼上，打开整理。她自己衣服珠宝首饰之类的只带了两三套，其他全是小朋友的东西，小衣服小玩具和儿童书籍塞了一箱子。

她先从箱子里拿出带来的家居服换上，扎起一头长发。然后把被前夫眼泪鼻涕抹脏了的那件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这才开始把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往外搬。小朋友的玩具之类的东西都指挥着儿子拿到他自己的卧室。她自己的衣服和小孩子的衣服，她一件件整理好挂进衣帽间里。

不一会儿，她便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妥当。因为一年总有两三次姚菲要带着小朋友出远门度假散心，近地方的短途旅行更数不胜数，收拾行李这些活儿，早已经验丰富。

收拾停当后，她坐在主卧起居室沙发上和蒋亦凌微信聊天讲前夫的奇葩病。

沈清晏则趁着她现在不注意他，跑去儿童房里，拿着他的iPad查看有没有周初发来的邮件。

周初问过他为什么一直用邮件给他联系，而不用别的方式，比如电话，微信之类的。没等他想出一个合理借口，周初自己帮他解答了。

“这就是大神和我等凡人的区别吧？”

透过这句话，沈清晏仿佛看到一个忠诚小弟对他充满崇拜的眼神。

行吧，就让他这么认为吧，正好省了他为此浪费脑细胞。

他进入邮箱，看到邮箱里果真有一封周初发来的邮件，他打开一看，内容就是沈清晏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脑子有些不正常，问他该怎么办？

身为当事人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哪。

上帝视角那狗玩意儿不是说了，他和他儿子的灵魂暂时换不回来了。它又封闭了姚小元说话能力。如今只能让孩子操控他的身体，像个傻子一样活着了呗。

他无力地回复了四个字：“随机应变。”然后便把平板丢到一边。

他躺在地板上，回想上帝视角说的那些话，想从中找出破解眼下困局的蛛丝马迹。

想来想去，唯一值得抓住的重点就是他的前妻姚菲。上帝视角说了，她是个特殊的存在。它已经无法探知她的思想，并且她还产生了一些其他变化。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他不知道上帝视角属于地球玄学范畴，还是地外文明的高等科技产品。总之，越想他脑子里就越是一团乱麻。完全找不到一个能把这些事串起来的线头。他越趟越烦躁，索性从地板上爬起来，通过儿童房和主卧相连的那道门，回到姚菲身边。

姚菲靠在沙发里，目光从手机上转移到他身上来，问道：“儿砸，一个人跑哪玩儿去了？”

沈清晏爬上沙发，近近地盯着姚菲，说：“妈妈，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与其自己越想越往死胡同里走，不如直截了当地问她，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这是他的策略。

姚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配合他现在的认真似的，也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身体和感官传递到大脑的信息。

“嗯……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她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小耳朵，“宝宝问这个做什么呀？”

沈清晏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妈妈是不是有超能力。”

“元宝想象力不错呢，不过妈妈没有超能力，你看我都飞不起来。”姚菲说着伸长手臂逗趣地冲着儿子呼扇了两下。

沈清晏被她的夸张动作和表情逗笑了。姚菲也笑起来，收回手摸摸他的小脑瓜。母子相互对视，画面温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