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是一时兴起，现在路烊是觉得自己非去不可了。他能来这里，那别人会不会也有可能呢？被传得玄乎奇乎的玄门，会不会只是有着超前知识的现代人建立的，那他们现在又在何处？玄门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突兀，难道他们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就这么点短暂的时间，路烊心中已是思绪万千，来到这里纯属意外，若是能够回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九哥要是想找这个地方，我倒是可以领路。”他将图纸又轻轻放下，干脆利落得毫无留恋，以此来掩饰他的真实期愿。

初到那天晚上灵魂尚在混沌之中，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不太清醒地絮絮叨叨地和人说了一堆，他其实已经忘了到底说了什么，又说到了哪种程度。杨开看向他放在桌上的图纸，开口便道：“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路烊：“......”已经说了这么多吗？

他并不慌张，以当地人的认知很难理解什么是未来，什么又是回到过去，他改用了一种更通俗的说法：“我说我是天上的神仙，你信吗？”

杨开眼也不眨：“我不信鬼神。”

路烊嘴角一歪：“......挺好的，我们确实要破除迷信，崇尚科学。”

虽然他站在这里就挺不科学的。

他没什么话讲了，杨开不再问他也不想再说，便催促起现在还躺在床上的步青遥：“不是要早点走吗？”

杨开还在王府当影首时，说是子时行动就是子时行动，多一刻少一刻都不行，违者得接受额外的训练作为惩罚。步青遥这么睡下去，怕是今天也不能上路了。路烊本着助人为乐的理念想好心提醒一下步青遥，没想到杨开却拦住了他，语气里带了些疲倦的温柔：“让他睡吧，难得能睡个好觉。”

路烊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看着杨开，王府一别后，杨开变化太大了，他真害怕人下一刻就接一句慈悲为怀。

“乌眷楼的人肯定不止这些，停留得越久越危险......不过九哥应该比我更清楚。”路烊话毕，便不再打扰，转身便出了门，房门都关上了也没等到杨开叫住自己。

这些道理杨开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但是有些时候明知道正确的选项，却还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吕清会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意外，但是她选择了在完成后也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一些公事，他也曾在乌眷楼和类似乌眷楼的地方转过不算短的时间，苦大仇深的人见得也不少，平日里便耀耀如明星，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人他认识，终日郁郁寡欢，在大仇得报后自尽的人他也认得，可是吕清......他不是很明白。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的话，她与明扇公子将在明年完婚，多年来她在乌眷楼的功绩，也够她得一个堂主的位置了，而李红羽也总是念叨着她。一切明明都在变好，她明明已经从阴霾里走了出来才对。

他担心步青遥和玉千龄有相似的结局，也担心自己。

“还睡什么睡啊！都多久了！”

房门被猛地踢开，进门的是玉千龄，她根本没看手已经握上剑柄的杨开，径直走向床铺，从踢房门到掀被子一气呵成：“你到底还走不走啊！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床！”

步青遥被突然从梦境中拉出，一时间睡眼惺忪，意识模糊，隐隐约约见到是个女子的身影，不自觉便脱口而出：“娘？”

玉千龄：“......”

“娘什么娘啊！多大的人了还叫娘！”

她将掀开的被子又猛地一扔，直接盖过了脸，转过头便开始数落起杨开了：“杨叔你也是，太宠他了，他就不能将就！”

步青遥回过了神，也来不及去回味梦境，就推开被子，坐起身来，隐隐有些怒气：“大清早的干嘛呢？”

他一回话，玉千龄又转过了头面向他，横眉冷对，丝毫不惧：“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大清早，你再睡会儿，我就可以吃午饭了。”

回神是回神了，心智却还有些问题，步青遥皱起眉，伸头朝外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