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步青遥现在的神色和样子刺激到了毒老怪，他好像有些正常了，老是一脸思绪万千的样子，到了亭中也还是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怀天下，正在苦恼治国理政的大事。

“你的手倒是像你娘。”他心怀天下了半天，才冷不丁地看着步青遥开口道。

步青遥不太喜欢和人提起自己父母相关的话题，现在尤甚，可是毒老怪他又确实惹不起，只能将怨气积压下来，不想去理。

还好毒老怪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低下头抠了抠脑袋，又变傻了，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珠珠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他看向这里唯一符合“珠珠”形象的玉千龄，被后者瞪了一眼：“看我干什么？”

毒老怪摇摇头：“珠珠比你好看多了。”

玉千龄：“......”

自从毒老怪一战成名，声名鹊起后，王府也会有意收集他的信息，路烊成为影首没多久，那些堆积的资料他一时半会看不完，但刚好挑了些重点过目，便对他口中的珠珠有了自己的猜测：“你要找何小珠？”

“珠珠就是珠珠。”毒老怪看了一眼步青遥，意义不明，“她不姓何。”

“无双教护法何愁捡回来的孤女，自然跟他姓何。”路烊隐去了一些信息，确切的说，何小珠是姜长平和步依秋救回来的孩子，但是交给了何愁收养，无双教覆灭之时，她也不过十五岁，但是不同于其他人那么耿耿于怀，她天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歪脑筋多，尾随着还没被称为毒老怪的左祺搬作他的侍女，愣是完好无损地混了出去，被左祺识破以后也一直想方设法地留在左祺身边。

可是何小珠算错了左祺的冷漠程度，她追随了左祺十年，左祺愣是没让她偷学去一点制毒用毒的法子。但是怪又怪在，她因为无双教牵连被仇敌追杀死在独芳山后，左祺却能为了她踏平了虎口山，成了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毒老怪。倘若当初左祺肯传授她哪怕一点用毒的方法，她也不至于落单在独芳山，面对着仇敌毫无反抗能力，也不知道算不算讽刺。

“我们学到哪里来了？”毒老怪忽然看向玉千龄，“酸叶草学过了吗？”

玉千龄有些不乐意：“......能不能休息一两天，我们现在算是在逃命呢。”

毒老怪急了，今天非得要教教她：“这怎么可以停呢，你要快点学，学得这么慢怎么可以，珠珠会等不及我的。”

倘若他说的真的是何小珠，一个死人等不及他，那会是什么好事，但是他现在脑子本来就有点问题，说不清楚在他的认知里何小珠到底是什么状态，或许他还以为何小珠在独芳山等他回去呢。

玉千龄拗不过毒老怪，只得跟他到了一旁，说是“不要让旁人偷学”，再等他讲些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

图牙也非常不熟练地在给马儿们松松绳子，喂喂草，徐林和路烊的部下也都在周围警戒，亭中只剩下了步青遥和路烊。

步青遥觉得每次单独剩下他俩的时候路烊嘴里都吐不出什么好话。

这次也不例外，路烊坐在他对面，开口便道：“步阁主，我俩打个赌吧？”

不知道他又在盘算着什么，步青遥面色不善：“你要赌什么？”

瞧着他的神情路烊就高兴，一不留神就得意过了头，笑得过于开心了：“就赌......九哥会跟谁走。”

步青遥神色一愣，他觉得有些好笑：“他是主动离开王府的，你觉得他会回去？”

“哎，阁主啊，若是不了解详情可不要轻易地下结论。”路烊歪了歪头，挑了挑眉，“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王府吗？因为他以为我死了。可是我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说他会不会回去。”

步青遥没有说话，他也就继续添油加醋了：“我和九哥认识六年了，从我进王府起，我俩就一见如故，九哥待我可好了，那些危险的任务他是帮我能推就推，就算犯了什么错，我稍微说点好话，他就会心软。”

他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都是炫耀，步青遥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