髅在镜中。

秦济在门外。

我自欺欺人地贴近殿门。

“离离……”

秦济的声音近似呢喃，听起来很近。

我小心抬头，果然看到殿门上映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心下微动。

秦济此刻，便与我只是隔着一道殿门么？

“不见面，可以隔着门说说话吗？”

秦济静了静，没听到我的回复，他忽而轻叹一声，声音又低又沉，“离离，我很想你。”

我的脚趾骨因秦济这一句话猛地蜷缩起来。

“离离？”

我张了张口，想说话，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即便微澜说我骨骼清秀，可……

我平静地回头望镜子。

镜中的阴森骷髅同样平静地回望我。

*

这一晚，秦济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

他仿佛知道我在门这边，说话声一直低沉温软，与在我耳边说话时一模一样。

“离离，丞相府已经重新修葺，和旧时一样，有空你可以回去坐坐。”

“白果一直想过来陪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

我没有回他半句。

即使轻而易举。

他有的时候会说些问句，还故意说一些可以解释为记错的事情，想得到我的答复和纠正，若不是及时醒悟那是他的小伎俩，好几次我都险些回了，但即使得不到回复秦济也不恼，他继续平若无事地说下去。

我从未听过秦济说那么多的话。

我很高兴，但那样的高兴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

我很难过。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如今的我要与秦济相守，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