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宜订婚、嫁娶、远行、求财、赴任。也是晋王离京启程的日子。
早在辰时,晋王朱瑛迎接黛玉的车队便倒排山倒海一般,从街头直排到了街尾。两旁更是三步一兵五步一骑,牢牢护卫。而荣国府正门前,则停着朱瑛特为黛玉准备的车驾——一辆宝蓝朱漆雕花马车。而紧挨这辆车的前方,则是朱瑛的座驾——一辆乌漆乌帷雕花马车。
因为不是正式接亲,恰值黛玉未出孝期,史上无前例可考,所以晋王府协同礼部早就与荣国府商议妥当,朱瑛与黛玉各自行辞别礼,直接登车即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今日的晋王朱瑛格外的意气风发,一袭衮冕九章的亲王冕服,青衣玉面,素纱中单,举手投足一派天然贵气。
前来送行的程汝风啧啧赞叹,这哪里还是那个混在东市摆书摊的小书商哟,那些个有眼无珠的前后相邻若看到他今日这般模样,眼珠子不都掉到地上摔成八瓣啊。啧啧,就是可惜怎么去了晋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这边正感叹着,那边朱瑛已经行完大礼,率先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府门。身后,一顶小轿抬出了同样行完辞别礼的黛玉,径直送到了车驾前,黛玉才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下轿,转瞬便登车撤帘,再也瞧不见芳容了。
围观的百姓一阵捶胸顿足,暗骂流言害人。纷纷议论着不都说这位林家的姑娘是个病殃子吗,怎么瞧着步态平稳举止端庄没事人一般的,哪里有半分病态?!
有人抱不平道:“人这一张嘴啊,一张一合,净拣些不中用的说,大概是嫉妒人家生得貌美吧!”
有人连声附和:“此话有理。前几日我还听说那位薛家姑娘病得下不来榻了呢,今儿听说也神采奕奕地来送晋王妃启程了。可见这人言不可信,不可信呢!”
这边正议论着,只听一阵鼓乐齐鸣,晋王府启程前往封地的吉时已到,车马陆续开拔,不大会儿功夫,整条街上便响起了络绎不绝的咕噜咕噜声,以及马蹄的嘶鸣和嗒嗒声。
荣国府一众与黛玉平辈的健壮男丁骑马护送黛玉车驾前去送行,其余老弱则返回府中。
内宅中,贾母早已哭得肝肠寸断。薛姨妈等前来送行的人不住地劝慰:“老太太,今儿是咱们家的喜日子,可不能这么哭,这要是让林丫头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不舍。”
凤姐也抹着泪来劝:“姨妈说得是,老祖宗快别伤心了,妹妹能有今日的造化,是托了老祖宗的福气,咱们该高兴才是。”
迎春等几个姐妹也依偎在一起,各自抹着眼泪。破例前来送行的湘云和宝钗也哭得双眼通红,不时拿帕子拭泪。
贾母在众人的劝解下好容易止住眼泪,招手把湘云唤到近前,一想到她用不了多久也要出嫁,而且听说这位程家三爷极有可能也去晋州时,越发心中难受,搂着湘云又呜咽起来。
贾母这般伤心,湘云也不能只顾伤心,只得打起精神安慰道:“老太太别伤心,林姐姐去晋州是享福去了,您这么伤心真没必要。再说一年之后她就是晋王妃了,在晋州地界她就是女霸王,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断没有委屈受,您该偷着乐才是。”
贾母被气笑了,骂道:“小猴似的,净会拣些俏皮话哄人开心。不过你说得也对,她是去享福了,我该高兴才是。就算将来到了天上,我也能给她母亲一个交代了。”
湘云笑道:“那是自然。”
这时,王夫人招手把宝钗唤到身旁,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孩子,终于盼到你来了,身子可好利索了?”
宝钗不好意思道:“让姨妈担心了,我好利索了。这些日子只顾着自个儿将养,没来给姨妈请安,姨妈一向可好?”
“好,好,我们都好好的。”王夫人说完,又转头对薛姨妈道,“你今儿也难得有空来,一会儿留下用饭,我们老太太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薛姨妈眼圈儿一红,似是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一般哽咽道:“你这半路上抢走宝丫头的行事,简直
第49章 第49回 辞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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