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味太难闻，舒洛试图将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子开大一些通通风，动了一下，没拉开，也关不上。这窗子已经坏了，只能半开着。窗户的玻璃左下角有裂痕，但房东显然没去修的意思。

舒洛透过窗户往外看。隔壁的楼挨得很近，目测两栋楼之间的距离仅有一米左右，完全可以从这里直接跳进对面的那一扇窗户中。不过，对面的窗子紧关着，连窗帘都拉上了。舒洛接着往下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的只有楼底五金店的招牌，和二楼靠窗处的楼梯。

在这个所有楼房都恨不得能紧紧贴在一起，隔音又不好的地方，若是发生什么激烈的打斗不应该听不到才是。所以，凶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下药？还是犯罪凶手不仅仅是一个人？舒洛转身往墙上一靠，仰着头，目光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一处。

斑驳又暗黄发黑的天花板诚实记载着这栋楼沉淀的岁月。舒洛突然眨了眨眼，站直起来，朝四周看了一圈。四面的墙壁明显是粉刷过的，但刷得不是很认真，颜色不均匀，一块白一块黄的，还带着甲醛刺鼻的味道。被子是新的可以理解，但粉刷墙壁这么麻烦的事情，这种廉租房为什么还要费力去做这种事？

不会那么巧吧？舒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连床底都低下去看了。

不对，不是这里。舒洛检查过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喘了口气往床上一坐。

虽然没有人住了，但这个房子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个女人。梳妆台上有指甲油滴落上去的痕迹，在卫生间的地漏上有还没扫干净的金色长发。根据调查，董大国身边的同事和亲属都不曾提到过，他身边还出现过除了江丽华以外的女人。

舒洛躺在床上，伸手盖住眼睛。屋里很静，静到她能听到楼下的房东在和隔壁五金店老板娘的闲聊。

午后的阳光还算舒适，现在又没什么生意，周春琴便抓了一把瓜子到邻居家溜溜。

“诶，梅婶，我刚看到有个女的进去了。怎么，你们家又来生意了？”

“又是个外地来打工的。”汪红梅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拎了两把小马扎跟周春琴一起在外边坐着。

她用纸杯装了两杯茶，拉着周春琴坐下，“一个月就那几百块钱，能算个什么生意。外地人不讲卫生，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我那房间还是刚刷了墙的，可别给我又弄脏了。”

“三楼的那间啊？”这个小地方没什么秘密，领居家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能知道。

“那，莉莉她，不用那房间了？”周春琴压低声音，一听到新鲜的八卦，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更加精神了。

汪红梅看她那样子，很是不快，粗着声音嚷嚷：“她用那房间干嘛？啊？你可别乱说话！她跟阿威两口子住得好好的什么时候还用过别的房间？你可别给我瞎说。”

周春琴没再说下去，但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屑。梅婶从年轻时候就很彪悍，吵架从没输过，老了更是不得了。加上儿子又是个喝酒惹事的浪荡子，一有个不顺心就拿酒瓶子砸人，因此他们这里的人就从来没人敢得罪她们一家。周春琴自然也是不敢的。

于是，两个无所事事的女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的家长里短上。舒洛耐着性子听了下去，但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任何价值。

周春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莉莉曾经用过这个房间？莉莉又是谁？房东的儿媳妇吗？

舒洛没有接着在房间里待下去，将行李收拾一下便出了门。她租住的这栋房子只有三层楼高，每层只有两间房。她的対屋门上贴着春联，地上还铺着红色的地垫，应该也有人住。而且还是个女人。普通男人是没有细心到还会在门外放块地垫的。

舒洛接着往下走。201门口也贴着春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幅春联和楼下房东的春联是同一种款式的。看来这是那个被称作是阿威的屋子？202室就不一样了，门口放着一堆酒瓶子，和一袋散发着臭味的垃圾，惹得苍蝇到处飞。一个单身邋遢的男人形象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