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小红毛抓了一把头顶乱糟糟的杂毛，拎着一袋包子豆浆，往后瞧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来后，才从小路绕了一圈，往老屋的方向回去。

“我也真是疯了。”他的表情很焦躁，像是在紧张着什么，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脏话。

啪嗒——

一颗石子擦过他的脸颊，落到地上。

“我艹你......”原本就不胜烦躁的红毛以为是哪家小孩拿着弹弓恶作剧，刚想骂时，却看见坐在枝干上的舒洛，一下把话吞了回去，憋得脸通红。

就在他低头加快脚步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将他的步伐钉在原地。

“我报警了。”

报警了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红毛只僵了一会，就打算当做没听到的样子。直到他听到下一句话。

“我找到证据了。”舒洛手撑住身下的树枝，脚踩树干，利落地从树上跳下，径直走到红毛跟前，一边往手上戴了个医用手套，一边问道：“除了董大国，那房子里还藏着多少人的尸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红毛想伸手去推开眼前的女人。他在傻也该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一只手机举到他面前晃了晃，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块打着补丁的床单，补丁边上洗不掉的暗红色印记非常显眼。在他刚想上手去抢时，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床单上的是血迹，我昨晚送去警察局查过，就是董大国的。让人惊喜的是，我又在另外几袋垃圾中发现了血迹，而这些血迹，刚好属于几个失踪很久的人。”这当然不是真的。舒洛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别说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市局，就算去了，也不能从这床单上验出个什么来。当然，骗骗这个看着就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年轻还是可以的。

“你是谁？”这小红毛只停顿了几秒，便扯着嗓子凶道：“我可是百度过了，都洗成这样，根本查不出来的！”

“你查的是16年还是17年的资料？”舒洛嗤笑一声，毫不心虚，“别告诉我是看前几年的法制节目得到的结论？”

艹，她怎么知道。小红毛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很怕钟富钱？”

“你怎么知道他是谁？”红毛刚开口就知道他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钟富钱开个屁大点店面，还把自己大名写在上面。店铺偏还开在董大国抛尸的位置附近，早就被警察拉着盘查好多遍。这女人估计也是警方的人，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卧底一样。

“你不仅怕他，还恨他？”舒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往下猜：“你们应该是一个村的吧？怎么，他在你面前杀过人？所以，你昨天看到我也不敢惊动他，是怕他杀了我，你的良心过不去？还是，他曾经杀了你认识的什么人，你盼着有人能找到线索揭发他，但又怕暴露了，反倒害的自己先被钟富钱弄死？”

“包庇罪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协同犯罪则视情节严重性质定罪。你觉得自己属于哪一种？”

男人脸色一白，抿着唇没有说话。

舒洛又往前靠近了一步，食指曲起，敲了敲男人的后腰处。那是他放着小刀的地方。“你陪他一起杀过人？”

“没有！”小红毛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立刻反驳。后又看了看周围，将声音降低了下来：“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舒洛突然转移了话题，虽然眼前的人一句话不说，但她也能从其额上的冷汗和微微发颤的小拇指感觉到他的紧张。

“......钟嘉阳。”

“姓钟？本地人啊。好像很少有你这样年轻的人还留在这里的。你说这里像不像一滩泥沼？进去了，就轻易出不来。你永远不知道下面埋着多少令人作呕的东西。”舒洛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想爬上岸吗？我可以帮你。”

说罢，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纸条，转身往这城中村外的方向走。

在她的身后，钟嘉阳垂着头站在原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