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志平发现女儿最近很不对劲。

舒洛好像很久没有笑过了，连话也说得很少。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舒洛最亲的爷爷刚办葬礼没多久，孩子一时无法接受，难免消沉抑郁一段时间。

但奇怪的地方越来越多。

首先，是晚上莫名发出的动静。舒志平经常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或是东西掉落的声音。但起床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而后，是舒洛的学校里的事情。他以前那个被所有人夸赞羡慕的女儿一夕之间完全变了一副样子。欺负同学，不敬师长，甚至还在上课发呆睡觉。在舒洛恢复上学的这一段时间，他已经连续接到了三个老师打来的电话，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又来了。”舒志平皱着眉头看着来电显示。

“老师又打电话来说什么？难道洛洛又把别的孩子弄哭了？”小娥站在边上担忧地问道：“洛洛这一段时间怎么回事？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怎么可能，我们家长从来不会帮孩子做这样的事情。”舒志平愤怒地挂断电话。

“老师说我们不能再帮孩子写作业了。之前几天没说，是想着舒洛这几天心情没恢复，就算了。但不能总让家长做作业。”舒志平转头对着妻子抱怨：“我们什么时候帮她写过作业了？！我哪有那功夫。”

“老师怎么会这么说？”舒妈妈也很惊讶。

“说是作业本上的字迹明显是成年人的。虽然想装着写了潦草了一些，但和孩子写出来的字根本不一样。”此刻，舒志平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也开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字迹这种东西，作业本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老师不可能说谎。难道......

“洛洛是不是找别人帮她写作业了？”舒志平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的眼中闪动着和他同样的怀疑。

“她爷爷死了，连作业都不做了？！”舒志平拉下脸，“还敢让别人写？揍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了。”

当舒志平冲到舒洛房间时，发现女儿正在写作业。书桌上除了各种练习册，还有一面崭新的小镜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摆在这里的。

“怎么了。”影平静地抬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作业拿来给我看看。”舒志平说完，也不等女儿答应，直接伸手抽走了她的作业本。

“这是谁写的？！”

舒志平往前翻了几页，脸色变得铁青，“啪”一声将作业本摔到桌上。

“我最近在练字呢。”

影似乎早有准备，直接从抽屉里拿出练字本，翻开最新的一页。那上面写满了字。纸页上字体确实比以前笔触锋利了不少，但也不到老师说的那个程度。

舒志平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又让舒洛在空白的地方写了几个字，这才缓和下来。

“明天记得去和老师解释。爸爸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但你也要体谅爸爸。爸爸每天工作很辛苦，你想让爸爸累死累活回来还要去找老师解决你在学校的事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担心。”影神色平淡地点了点头。

舒志平这才满意地离开。

“还是得继续练啊。”

影在舒志平离开后，拿着练字本往前翻，越往前，字迹便愈发飘逸，上面的一笔一画铿锵有力。但练到现在，字却仿佛把字束缚了一般，歪歪扭扭。

不过练字并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日子。影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2002年7月21日。明天上午，就是梅姨为首的人贩团伙开庭审判的日子。

影并不知道警察调查的情况。自从舒爷爷去世之后，没有谁再说过要帮舒洛讨回公道这样的话。舒志平甚至还把舒洛作为证人的权利剥夺了。他不许自己的女儿再一次出现在警局，掺和进这些事情里。

这本来就是警察的事情，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作用。舒志平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拒绝了警方的请求。监护人不点头，就算舒洛愿意出庭作证，也没有什么用。

“没关系。”影看着镜子，温柔地对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