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7月23日下午17:00，影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拿着钥匙，背了个书包走出去。

这会还早，路上的行人不多。影今天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甚至还在路过面包店的时候进去为自己买了个小蛋糕。到了分岔口，他毫不犹豫地向右，拐进一条小巷子里，最后停在一家诊所前。

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在最近的一周里，几乎每天他都要来这里走一趟，也不进去，就在诊所门外远远地看着。

影耐心等了一会，直到诊所里等候区的最后一个病人走进医生办公室，他才偷偷溜了进去。

靠近门口位置，负责收款开药的医生助手正坐在柜台内侧玩手机，根本没发现猫着腰从自己跟前经过的女孩。

影对诊所下班这一段时间的大致流程了解非常清楚。当最后一名顾客离开以后，助手就会把铁闸门关上，而后开始打扫除了医生诊疗室以外的所有区域。而赵医生会自己一个人收拾他的诊疗室。等到收拾完成后，助手会先行从后门离开，而赵医生一般还会待在诊疗室一会。

医生诊疗室的门没有关，影小心地挪过去靠在门边，探头朝里看了一眼。里面的病人是个孩子，五六岁左右，还被母亲抱在怀里，因为医生手里的针筒嘤嘤哭着。

然后，赵医生会让他们到身后的蓝色屏风里去打针。影在心里想着，一边将探出去的头缩回来。

果然，赵医生拿着针筒和药瓶起身，“来，抱过来屏风后面吧。”

影自己在心里倒计时，放轻步伐进入诊疗室，躲进墙边早就看好的柜子里。这个柜子是用来放棉签之类的医疗用具，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多，影先侧着身子躺进去，而后将膝盖曲起，紧紧抱住，再费力地伸手去拉柜门。屏风里孩子的哭声完美地掩盖了柜门关上的声音。

“行了，我带你出去拿药。”

一般情况，医生都是写单子让病人拿走开药的，但这会已经是最后一个病人了，为了节约时间，赵医生一般会让助手开始准备打扫，他则亲自将病人送出去。

影从柜子里钻出来，带来的小蛋糕已经被压得不成样子，但影压根没管。他快步走到办公桌，掏出背包里的三颗胶囊，旋开，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倒进医生的杯子里，又捡了笔筒里放着的黑色签字笔，伸进去搅了搅，让药粉化开。

用过的笔和没了药粉的胶囊被影一并放入书包里。他不敢伸手去碰杯子，怕移了位置被人发现，便只伸脑袋过去嗅了嗅。还好，只闻到一阵苦涩的茶味，棕黄色的液体上漂浮着茶叶，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将这一切做好之后，影又抱着自己的东西躲回柜子里。

“小郑，把门拉上吧，收拾好东西你就可以先走了。”赵医生自己拿了把拖把进来，又拿了桌角放的热水壶往水杯里添了点热水，喝了几口。

没有任何反应。赵医生喝完了茶便开始拖地，喷消毒水。

请了人为什么还要自己干活？影从柜门的小缝里往外看，奇怪地想着。

“赵医生，我先回去了！”小郑打扫好，拿了自己的门口，站在诊疗室门口喊了一声。

“行，你赶紧回去吧。”

影听到赵医生答应一句。

诊所里只剩下他和赵医生了，这让影的心跳不断加快。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背着的包脱下，眼睛紧紧盯着那条缝。

赵医生的地板拖完了，他将水桶和拖把收拾了准备拿出去，在经过书桌时又停了下来。

影看着赵医生伸手擦了擦汗，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一颗，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他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浑身燥热，但神智还很清醒。

影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丢下书包，捧着蛋糕从柜子里出去。他走到屏风后面，这里放着一张手术床，床边安置着不锈钢栏杆。两张木头凳子。一个上面摆着玻璃瓶的铁架子。一个白色洗水池。

他做好选择了。影回想着赵医生的身高，将手里的蛋糕盒子往下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