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溱弃了这边的工作连夜和季衍止往上海赶。

飞机还得等两个小时才有航班，那已经是去上海最快的航班了，秦溱死死的握着手机，手上的青筋爆出，抿着唇一言不发。

眼眶通红却没有哭。

季衍止伸手握住她的手试图缓解她的力度：“别怕，我在呢。”

秦溱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秦溱毫不犹豫的点下接听：“爷爷！”

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衰弱，但还是依稀的听得出来他似乎在笑：“溱溱啊，我昨天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发生日短信，这不…现在、现在给你打电话了。”

秦溱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爷爷，没事的，反正我也不过生日。”秦溱说话时声音已越发的哽咽。

老爷子喘了口气，还带着氧气瓶，眼睛每眨一次都感觉吃力了，却依旧坚持拿着手机防在耳边：“溱溱呐，别着急，爷爷…等你回来，这不是…从手术室一出来就来通知你了嘛，你看、你看我是不是很听话啊。”

秦溱紧紧咬着下嘴唇，微微抬头强忍着眼泪想要憋回去。

“我真的很快就会回去的。”

季衍止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秦溱，别怕”

秦溱闭了闭眼点头。

挂断电话后站在一边的贺知殊悄悄抹了眼泪接过老爷子的手机放在一边：“老爷子，你、你要不睡会？”

老爷子缓缓摇头：“不了，我要等溱溱回来。”他怕他万一就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那溱溱回来定要伤心死了。

他的溱溱，可不能再独自面对死亡了。

贺知殊今天本是休息，结果刚到医院大门口准备回去就看见救护车上下来的竟是老爷子，她忙跟着进了手术室。

只是…什么都晚了。

老爷子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家里的阿姨好像就是女儿女婿了，不过现在两个人都先回去拿换洗衣服了。

贺知殊忍着眼泪在一边坐下陪着老爷子，她知道老爷子坚持不肯睡会就是要等秦溱，他分明已经很累了，就连睁着眼都觉着累了。

他下救护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贺知殊，让她一定要打个电话通知秦溱。

贺知殊当时不明白，如今坐下来才越发的懂了其中的道理。

秦溱赶到医院的时候，秦清苓和许施铭也刚到，许邹没有过来，说是还在外面工作暂时过来不了。

不过秦溱丝毫不在意他们在不在。

如果都不在，那便更好。

秦清苓看见秦溱的时候还有一丝丝意外，眼神有些逃避，但秦溱忙着去找老爷子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溱冲进病房，老爷子已经感觉撑到了极限，看见了秦溱的出现，嘴角还出现了一丝笑意，只是他现在笑也笑的吃力。

他脸色苍白，颤着手似是想要抬起来，秦溱忙握住。

“之前报告都说很稳定，为什么会这样？”她才走一天怎么接到电话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躺在了重症病房了。

老爷子摇摇头：“溱溱，回来了就好，爷爷…都困了，还以为要睡着了。”

老爷子移开了目光看向秦溱身后的季衍止，眼角溢出一滴泪，打湿了纯白的枕头：“小季也来啦，那我…就更放心了。”

秦溱握着老爷子的手拼命的摇头。

老爷子眨了眨眼睛勉强打起精神伸手碰了碰秦溱的脸，缓缓说道：“溱溱，别怕，爷爷呢只是困了要睡了，你也别哭不然…我睡得都不安稳。”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这么哄我呢。”

爷爷笑了：“你可不就是小孩嘛。”

“爷爷、爷爷想要告诉你，我不痛苦。”

“所以溱溱，死亡不一定就是一件痛苦难过的事情，它有时候…有时候也会是温暖的，所以别害怕死亡。”

“这个世界，并没有失去一个爱你的人，爷爷…也会在天上爱着你，以后…”老爷子看了眼季衍止，“以后会有一个比爷爷更爱你的人守护你。”

秦溱扯了扯唇角：“你看，我没有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