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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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君，怎么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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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强忍着疼痛，将口中腥甜咽了回去，肩膀止不住有些发抖。他低着头，不想让白雪看见自己口中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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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身体不适，恐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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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像是料到了一般，神色变得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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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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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落到白庭君心上，又是一阵锥心刺骨之疼。他面上没有显露什么表情，不过胸上的痛却加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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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区区一个平民女子而已，你就成天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这样将来如何当得起一国之君的责任，若不是你是本皇唯一的儿子，太子之位又怎会轮得你来坐？行了，这次召见你不是要问你的意见，羽皇大婚，事关人羽两族邦交，你又是储君，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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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沉默了半晌，手上的拳头越捏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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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儿臣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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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跪下，重重给白雪叩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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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母皇没有别的事情，儿臣今日身体抱恙就先告退了。往母皇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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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白庭君没有等白雪作反应，就转身一步步走出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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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前世他舍弃人族太子身份，受了水月刑后带着满身鲜血一步步走出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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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霜城的风，从来凌冽，吹得人心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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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荆斩棘也好，鲜血淋漓也好，总归那时心里大小还有些希冀，可如今，可如今我还有什么呢……水月刑虽然痛苦，却只在身上，尚可有药可医，计日可愈，可心上的伤，劈裂心脏的刀口，又如何来治，是否能愈，又何时可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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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一步步离开身后那座金碧辉煌又无比冷清的无双宫，遣去了所有仆从侍卫，步履蹒跚地走在幽长的壸道上。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似乎看到的前面有什么又好像看不到，只是那样重复着走的动作一直往前。一旁路过的宫女也看他这个模样也不敢说些什么，只窃窃私语着小心绕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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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宫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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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似乎重复着到了很多地方，不过他也记不真切了，前面有路就往前走，有弯就拐，不能去的地方宫女小心地提醒了他他就转过身接着走，一遍遍，一次次。直到一个时辰以后彼岸花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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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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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叫了他很多次，看他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走，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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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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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这从似乎从混沌里出来了一些，回过头看向她。见是彼岸花，他习惯性地牵出一笑，想不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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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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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彼岸花用袖子揩掉脸上的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天黑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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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黑了……我们回去”白庭君抬头看着天，几颗小小的星星悬挂着，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便低下头，一滴眼泪随之掉了下来，他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彼岸花并没有看出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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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抬脚往前走，踉踉跄跄了几步，彼岸花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刚扶住他，白庭君便突然一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洒到地上，在温暖明亮的烛光下显出一片浓烈又妖娆的黑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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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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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失声大叫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她扶住摇摇欲坠的白庭君，可白庭君已渐渐失去了意识，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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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快来人啊！”彼岸花跪在地上抱着白庭君，哭得撕心裂肺：“太子殿下你醒醒！你别吓奴婢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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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君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发着暖黄光芒的精致宫灯，胸口的疼痛渐渐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