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隆冬季节，雪虽然已经不下，但天气还太阴沉。外面又湿又冷，雾雾蒙蒙，这种天气让人不太愉快。

男仆们像往常一样鱼贯而入，将造成摆上桌子。我喝了一杯牛奶，打了个哈欠。

“最近怕是都没有太阳。”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我一眼说，“你很久都没去看阿芒了吧，夏尔。”

“是的，有一门课改了时间。”

“那以后还会没有空去。卡森，你去和阿芒的管家商量，重新约时间。”爸爸命令道，语气不悦。

“是，大人。”卡森躬身回答。

“这件事那么着急吗？”外祖母不解的问，“当然，我不是反对和亲人联络，只是这样太严格了吧。”

“无论如何，失约都不好。”父亲语气柔和起来，解释道，“您知道阿芒没有结婚，所以一直把夏尔当成他的孩子。”

“对，阿芒甚至写信来问我是什么耽误了夏尔的行程。”萝拉姑妈立刻为弟弟辩白道，“那个懒惰的家伙，是真的很在乎夏尔。”

“喔，我怎么不知道？”赛琳姑妈挑挑眉问。

“我的上帝，那是阿芒，他怎么会写两封信呢？”萝拉姑妈笑着说，“可怜的家伙，要是他能来家里多好。”

说完，萝拉姑妈自觉失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我下意识的看向妈妈，她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看来又是一个不宜出门的日子。”赛琳姑妈岔开话题。

“只要有一丝阳光，天色还能转亮，但多半还是会下雨的。”妈妈不经意的回答道。

“放学后，我想去凯旋门。”我说。

“如果下雨的话，那干吗去呢？”父亲皱着眉说。

“当然没关系，过会儿要是晴了，你可以出去走上一遭。”外祖父为我说话，“也可以找机会去看看你叔叔。”

父亲默认了这个决策，对外祖父的话他总是答应的。我躬身行礼，在男仆的陪伴下走出餐厅。安娜为我准备好了用具，正在门口等候。

“卡森管家说会尽快为您安排时间的。”在我准备上马车时，一位男仆赶出来对我说。

“喔不必紧张，叔叔不会怪我。”我说，“更何况没有预约我也会去的。”

因为想再次见到萨拉，我在第三节课时就已经焦躁不安了。我像窗台望去，覆盖着花园的那块雪毯上，刚露脸的太阳缝上了道道金线，现出暗淡的阴影。

“上帝保佑。”我在胸口花上十字。

一放学我就冲出了教室，但安娜还没有到，我觉得自己等了几个世纪，才看到带有家族纹饰的马车缓缓移来。

“你们来的太慢了。”我不满的说，“好了现在你们要加快速度，说不定会下雨。”

“恐怕不行，少爷。”刚刚转成马夫的威廉对我说，“天气很冷，地面上还有冰，跑的太快会伤马蹄的。”

“圣子圣灵啊！”我悲鸣一声，也只好作罢。

马车继续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前，到达广场时，我们谁也没有瞧见其他人。平常那些家庭女教师们坐的椅子都空无一人，只有草坪附近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太。她是不管什么天气都来，永远穿着同样一种款式的衣服，挺讲究然而颜色暗淡。

眼前的情景让我泄气，这么寒冷的天气还四处闲逛的我像个傻子。

“老呆着不动就太冷了，不如我们就一直走到桥上去看上冻了的塞纳河吧。”安娜搓着双手问我。我想她一起很奇怪我为什么非要挑这样的日子出行，但出于忠诚，她不愿表现出来对我的质疑。

“好啊。”我笑笑说，与她相携走去桥上。

河水早已结冰，但冰层很薄，不可接近。甚至是那些淘气的孩子，现在也不愿出门了。我在那些一动也不动的木马跟雪白一片的草坪之间难过得要命，草坪四周小道上的积雪已经扫走，草坪上那个雕像指尖垂着一条冰凌。

这是终于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街头，那是一位像父亲一般大的绅士，看起来气色轩昂。我并不认识他，正打算沿原路返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