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鹏家里住了几天,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天夜晚,我坐在屋顶上,吹响笛子,希望这笛声可以唤来鲲的灵魂。
等我吹完了一曲,下面的小孩说话了:“哥哥,你怎么又爬到屋顶上去了啊?危险,快下来。”
他刚从海边回来,身上还披着斗笠,黑黑瘦瘦的身体上满是水和泥渍,还有一股鱼腥味。
“噢,知道了。”我站起来,小心地朝前方一步步走去。
“哥哥你小心一点,我去给你搬楼梯。”
“不用了,我自己能下来。”
他固执道:“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呢,要是又摔着了怎么办?你先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就跑进了屋子。
这孩子名字叫作“鹏”,前几天我们成为了兄弟。据我现在对他的了解,他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坚强,也很懂事的孩子,和他相比,百年前那个犯下大错的我——究竟是一个怎样不堪的人?
进屋后,鹏对我说:“哥哥,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到屋顶去吹笛子呢?虽然你吹得很好听。”
我笑了笑,说:“我啊,我在呼唤一些人的灵魂。你相信吗?”
“嗯,哥哥说的我都相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他接着问:“哥哥,那……你能唤来我的爹娘吗?”
听到他问这个问题,我嗓子眼感受到了一丝刺痛,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我不忍心伤害他,于是我微笑着答道:“会的,他们会回来看你的,只是你看不到他们而已。”
他咧嘴笑了:“哥哥真厉害。”他走到了我身边,把手放在我腿上,“哥哥你能抱一下我吗,我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
我抱起了他,让他的后背贴在我的身上,“这样暖和了吗?”
他点头道:“暖和了。”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
“哥哥,娘说过,后背发凉是因为鬼出现在自己身后,你说,刚才会不会是爹娘回来看我了?”
我摸着他的小脸,“一定是……”
大概在我怀里躺了半个时辰,他突然惊醒了,从我身上跳了下去。
“该死,我居然睡着了,那些鱼没放进水里会干死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跑了出去。
我知道,打鱼是他重要的生活来源,他这么小做起事来一定很吃力,我正要前去帮助他,他却从外面把门给锁住了。
“哥哥,你的伤还没好,你先休息吧,我自己能解决的。”
“不行啊,你那么小,我怎么可以自己闲着让你去干活呢?”
“哥哥,你听话,等你完全恢复了再帮我,你先回去歇着,注意不要睡着了,待会儿我给你熬好了鱼汤再端进来。”不管我一个劲地敲门,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没办法,我只好重新坐下,尽量别给他舔麻烦。这个孩子,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让我有负罪感的地步——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鲲,我会离开他吗?……我抬头看向了屋顶,“不知道椿现在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后,鹏进来了,两只小手端着一碗看上去很烫的汤,很小心地把汤放在了桌子上——“哥哥,来喝鱼汤了,喝了它,你就会好得很快了。”
我走过去,看到了他的手心烫得通红,我握过他的手,对着他的手哈气。
“哥哥……你的口气是凉的,很舒服。”
我是能够御风和控水的天神,我的呼吸是没有温度的,只是,没想到它能起到这个作用。
等他的手渐渐恢复原来的颜色,我对他说:“好点儿了吗?”
他点头,“嗯,哥哥快喝鱼汤吧。”
我拿起来汤匙,犹豫了一下,转头问他:“你不喝吗?”
“我在厨房就喝过了。”他笑道。
“要不你先……”
“哥哥我困了,我先坐那边去歇一会儿。”他打断我的话道。
我只好自己喝了,“鹏,你现在很困吗?”
他揉了揉眼睛,“不是很困,哥哥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
第3章 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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