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册摸着自己的鼻子，讪讪道：“咳咳，我确实......让他们走了，不过爹您放心！我可是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请出去的，没有逐他们出府。”

沈青云冲林墨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却没有喝，没好气儿地对沈册道：“反正这凌天府如今是你小子当家做主，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管，只要你掂量着别让沈家在外面人缘败尽就行。”

“儿子怎么敢呢？”沈册提着衣摆膝行至沈青云身后，狗腿子似的给沈青云捶背，“您就算借我仨胆儿，我也不敢啊。”

沈青云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沈册，没说话，心安理得地受了沈册的孝敬。沈青云如今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若不是自身功力深厚，早就该显出几分老态了，但尽管如此，这几年沈青云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老了，就比如在朝廷里忙一天，回来后就会觉得肩膀酸痛，此刻沈册这番举动倒是正合他心意。

沈册和林墨在这儿陪沈青云夫妇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被温言给打发回去休息了，因为温言知道，他们两人一路从圣君院赶回来，肯定也是很累的。

回文心院的路上，林墨问沈册道：“雷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猜。”沈册挑眉看向林墨，目光中带着狡黠。

林墨笑着摇了摇头：“不行，猜不出，我对雷夫人可是一无所知，脾气秉性一概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叫猜了，而是瞎蒙。”

沈册笑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她想让我认祖归宗，给我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皇帝爹复国。”

“认祖归宗的事情可以再议，但是给燕文帝复国的事情其实你可以答应下来，毕竟燕国不过一弹丸之地，你想要收入囊中简直轻而易举。”话虽如此说，但林墨是很了解沈册的，知道以他的执拗性格，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阿文，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倘若你肯认祖归宗，那你想要一统天下就会名正言顺很多。”

沈册勾起唇角，嘲讽一笑，说道：“我还怕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所谓的师出有名，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罢了。你瞧，就像是陈国，我一样师出无名，不照样将其收入囊中了么。”

“真是......好久没见你露出来这种轻狂劲儿了。”林墨感慨地说了一句。

沈册也跟着轻叹：“大了，狂不起来了。你说，从孟家的事情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年的时间，怎么就感觉跟过了半辈子似的？”

“因为这几年里，你片刻不得清闲，所以才会觉得过得格外漫长。”说罢，林墨握着沈册的手，继续在雪中前行。

倘若每次雪中白头便算作一生，那他们二人便已经走过了生生世世，数百春秋。

当天夜里，沈册回到凌天府的消息便传入了李凡的耳朵里。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凌天府所在地就在楚国都城、天子脚下，就算李凡这个皇帝当得再如何窝囊，也好歹还是皇帝，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李凡坐在宣德殿的御案后，提笔在奏折上写着批注，边写边道：“嗯，他是从哪回来的？”

“启禀陛下，是圣君院，和林宗主一起回来的。”暗卫垂首答道。

李凡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下面的暗卫道：“你是说林墨林宗主？”

“是林宗主。”暗卫确认道。

李凡搁下了手中的朱砂笔，起身离座，走了下来，站在暗卫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天下人都知道，林宗主只是林宗主，他和沈宗主不一样，没有兼任武林圣君，缘何他也经常会出现在圣君院？”

“属下不知......”暗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大概就算知道点什么，也不会胡乱猜测，因为万一猜错了，他的脑袋也就没了。

李凡仿佛没听进去暗卫的话，仍旧自言自语地说道：“况且近几年来，林宗主和林圣君就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林宗主只要一露面，林圣君便必然闭关，这只是巧合？”

暗卫垂着头不说话，李凡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看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