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噤若寒蝉，连大气儿都不敢出，都想不明白他们陛下今儿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陛下......”王湘忍不住开口，但他又不敢说出‘慎言’二字，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沈册却仿佛听不懂好赖话似的，仰头笑起来：“哈哈哈！平之兄这话说得，甚好，甚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不想成为鱼肉，可不就得成吃肉不吐骨头的豺狼嘛，诸位觉得我说的对吗？”

大殿之上仍旧安静的落针可闻，没人想应这个声，就连沈青云也都作壁上观、不置可否。他对沈册一向是放任的态度，不太会去干预沈册说的话、做的事，因为沈青云一直认为沈册无论做什么，自有他的打算和想法，自己没必要插手。

绕了这么一大圈，沈册终于把话题又扯了回去，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李凡：“行吧，那我就代你走一趟。不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种小事儿当真需要我亲自跑一趟？”

“千文说得不错，若是平常，随便派个武将过去就是了，但最近朕听说了一个传言，说是千文你与燕国有些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朕想着让你过去，说不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李凡含笑看着沈册，别有深意地说道。

沈册被气笑了，说话也不怎么客气：“陛下堂堂九五之尊，怎么也学起市井妇人了？这都是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我与燕国能有什么关系。”

沈册说完后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些什么，直接站起身，甩袖离开，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生气了’。

而李凡却丝毫不以为然，他说这话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满朝文武、甚至全天下都知道，他沈册根本就不是沈家的人，而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ye种，冒充了沈家的子嗣，在朝堂上指手画脚、干预朝政。

林墨看沈册是顶着一脸怒气回来的，便上前问道：“怎么了？上个朝也能上得一肚子火回来，那李凡又干什么不知死活的事了？”

“呵，你还真说对了，他确实是不知死活。”沈册仍是余怒未消，一甩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他这次是不想再忍下去了，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也该忍够了。他既然觉得我在楚国碍事，那行，我就遂了他的意。”

林墨闻言笑了一下，笑得是李凡榆木脑袋，他要是别这么急着动手，沈册或许还会再容忍他一段时间，毕竟沈家本宗就在楚国，若非万不得已，沈册不会率先拿楚国开刀。但是现在李凡自己想不通了，非要把沈册往外逼，那沈册自然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怎么高兴怎么来。

就算是在两年前，楚国的实力与疆土也不是小小的燕国可以比拟的，更何况如今楚国占领了陈国东部大部分地区的疆土，包括芙蓉城、圣君院，以及当初的令丘驻地，现今已全部算作楚国范围内。这个时候燕国来攻打楚国，可谓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当然，这也不是燕国国君可以左右的。

这个新年，沈册照旧没能在家过，看起来颇为可怜的带着兵马，前往了燕楚边境，而林墨则回了林家，解决家里的事务去了。

沈册最近糟心事儿不少，林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之前才刚刚接到家里的传信，说是二公子，也就是林朱，因为喜欢上一个姑娘而和林崇本闹了些不愉快，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姑娘所在的家族曾经和林家有些矛盾，所以林崇本坚决不同意。

清官难断家务事，林墨也不例外，他这个一宗之主夹在父亲和兄弟之间也是两头为难，他没资格也没底气跟林朱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不就一个姑娘吗’类似的话，因为他自己就做不到。

林墨忍不住抬手扶额，对林崇本道：“父亲，朱儿今年都已经极冠了，年纪也不小了，心有所属、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不是吃饭穿衣，不合适了可以随便换。都说武林世家里多情种，父亲也该深有体会才是。孩儿听说，就连当初沈伯父和沈伯母不也是违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下定的终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