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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伯格，石棺内

已不成人形的白色怪物匍匐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散布的源石粉尘。凄婉的腔调从它的喙中流出，他想唱歌，但他连成调的旋律都拼凑不出了。

周围散落着破碎的尸块，那是歌者创造的听众，是恶毒源石技艺的造物。收回目光，博士跨过脚边的残垣，向石棺中央失去意识的白色生物走去。

“他死了？”博士问凯尔希。

“没有，幸好没有。”凯尔希戴着防毒面具以隔离粉尘的毒性，轻车熟路地指挥着罗德岛干员将原本代号梅菲斯特的怪物收容。

博士走到凯尔希身边，“这种变异感染令人不安。”他看着梅菲斯特说道，但面罩下的眼睛里没有装入白色生物的身影。

“是石棺的影响，”凯尔希敲碎了他心里的困扰，“烬火不会变成这样。”

“不会吗？那就好。等等……凯尔希，”博士后知后觉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在有些混沌的空间里，博士听到了一声略重的呼吸。不足以称为叹息的响度，却足以惊起多余的心跳。

“梅菲斯特——我们暂且这么称呼它，”在紧张的气氛中，凯尔希开口，“不谈别的，只说这种封闭空间内的战斗，烬火的战斗技巧无疑能让我们郊游似的前进。他的源石技艺不是火，是燃烧。”她的声音沉重下去，像是小提琴的低音弦一样：“火会让我们因缺氧而死，但燃烧不同。他把自己的生命当做柴薪燃烧，无论毒性粉尘还是宿主士兵，都只会变成高温里的灰烬。”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允许他和我们一起行动吗？”她以一个反问结尾，将疑惑抛给了博士。

“你继续说吧。”博士回答。

“不出意外的话，他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变成人类，或者说，重新成为人类。”凯尔希说，“他自认为是兵器，但他不该是兵器，自始至终都不该是。”

特蕾西亚逝世后，咎城的生活仿佛停摆，每一天都是那么过去的。

丧失之痛没能击溃他，但确实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伤疤。

于是他逃避，把选择丢给罗德岛，他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新的方向。但这是不应该的，人是不能把选择全权交给别人的，无关乎信任，只是一旦这么做，自己的人格就成了一块粘土，任由别人搓扁捏圆——这可不妙。

“他得自己做出选择。”凯尔希以这样一句话为对话结了尾，“他没放弃过，他一直在抗争，他与卡兹戴尔的军队战斗，与整合运动的士兵战斗，现在，需要他与自己战斗。”

战争还远未结束，而战斗永远不会结束——总之，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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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指挥塔三层

“……W，”咎城强忍不耐，手却已经搭在了刀上：“让开，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他已经在路上耽搁了许久，空气有些灼烫，金属的建筑构造越是接近顶层越是滚烫。阿米娅应该已经在和塔露拉交战——他有参与进这种战斗的资格，所以他要去，去到指挥塔的顶层，去与整合运动傲慢的领袖对峙。

……前提是这个疯婆子别再拦着他。

“你让开，”他重复道，“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咎城拔刀。不同于任何一种剑术，他拔刀的姿态特立独行到执迷不悟，手腕一转，刃面朝前。随后刀刃蓦地染上深红，像是吞噬了高温的火，咆哮着燃出火花。

不，不是像是，它就是在吞噬高温。

“……怪不得，怪不得！”W在短暂的怔愣后笑得疯狂，“怪不得医生允许你接近这里，原来是这样！”

“疯婆子，让开。”咎城威胁她，“除非你想化成灰飘回卡兹戴尔。”

“哈哈，这话你自己信吗？你真的会把那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W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甚至连防身的□□都没有拿出来：“别这么急躁。看在你为她那么拼命的份上，我不介意和你聊聊天散散心。”

W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