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被井然有序地摆放在桌上，还有几盏烛台和蜡烛放在桌下，似乎还有些被袋子装起来的东西，整齐地放着。大米、蔬菜、以及一篮子的鸡蛋，都被放在了靠墙的大水缸旁，那水缸似乎也被擦拭干净了，还有一股淡淡的肉腥味，不过似乎被保存地很好。

本来那个脏乱空荡而幽冷的厨房，被打理得井然有序，通风过后一片空气通畅。

看着站在灶台前，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唐姒，白虞川恍然间看到了自己的母妃，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总喜欢为他和父王亲自下厨。

但是，一切都在那个夜晚，被毁了。

血腥和恐怖吞噬了所有的温情美好，父王和母妃被斩，悬在城门示众的画面突然闯入了他的脑中，白虞川的手猛地攥紧了扶手，脖颈处的青筋隐隐浮现，漆黑如墨的眼眸瞬间染上一层猩红。

把食材都放好了的唐姒正准备去喂鸡，回身的一瞬间便看到双目空洞无神，漆黑不见底的白虞川，死死地抓着轮椅的扶手，身子绷得僵硬，面上的神情如冰封一般，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唐姒心中微微一惊。

她大步走到了白虞川的面前，咬咬牙，一把把手里装着喂鸡的糙米的破碗塞到了白虞川的手里，声音微微上扬，道：“傻坐着干什么？！小鸡仔都饿着了，快去喂！”

她的声音突然闯入白虞川的耳中，倏地将他从梦魇噩梦中陡然惊醒！

回过神来的白虞川，眼底还带着些柔软的迷茫，抬头看唐姒时，她的心突然一软，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白虞川的手突然一张，抓住了碗，微微垂首，摇着轮椅向鸡圈的地方去。

那清隽朗逸的面容，带着一丝柔软和慌乱，令唐姒忽然心软。

——

咸淡适中的野菜蛋花粥吃起来清新又可口，吃完早饭，唐姒放下了碗筷，看着对面的白虞川，终于说出了她想了一早上的话，“你还有多的衣服吗？借我穿穿……”

白虞川的动作陡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