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本不该如此慌乱才对……

闭眼呼出一口气，邓酌恢复了几分平静，把脸往旁边一别，将已脱下一半的衣裳随手一合，旋即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

寝殿外，李长庆和红娟一左一右的守着，见邓酌出来，一齐躬身，“厂公。”

邓酌出门猛吸一口户外清爽的空气，给自己提了提神。

“太后已经睡了，你去替太后更衣，务必从里到外都换了，免得明日上朝还是一身酒气。”

红绢欠身，“是。”

“等等。”

红娟刚要入殿，又被邓酌叫住。

“厂公还有何吩咐？”

“你们记着，明日太后若是问起，是谁替她更衣的，你们就说……”顿了顿，嘴角一勾，“不知道。”

李长庆和红娟两脸懵。

“记下了吗？”邓酌追问。

“是，奴婢记下了。”

红娟走进寝殿替何姝更衣，李长庆窥视邓酌，发现他一向清冷的面色，今日却有一丝潮红，眼神也甚是复杂，说不出是得意，喜悦，还是烦恼。

邓酌揣手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以后，但凡是那林子书入宫授琴的时候，太后必须留在慈庆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李长庆一怔，心说不就一个乐工吗？我们厂公怎么跟防狼似的防呢？至于吗？

“厂公，可，万一太后她非要……”

邓酌目光一斜，带出寒意，“李长庆，你何时变得如此无用了？”

“呃……”

“若是太后不听话……”邓酌两手往身后一背，“就把宫门锁了。”

“哈？”

邓酌说完走了，李长庆嘴角抽了抽。

又让我做这种得罪太后的事。

看着邓酌离去的背影，他无助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

一夜昏睡过后，何姝的酒终于醒了。她隐约记得些昨晚的事，模糊之中，好像有邓酌的影子。

她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果然被换了，还换的很彻底。

她立刻把红娟叫来询问。“哀家的衣服是你换的？”

红娟磕巴道:“回太后的话，奴婢……不知。”

嗯？

何姝当时眼睛瞪起，“哀家问，是不是你换的，你说不知道？”

红娟赶紧避开眼神，“奴婢的意思是，不知是何人替太后换的。”

“不是你换的？”何姝再仔细回忆，耳边竟回荡起她临睡前最后听见的那句话:让邓酌替您更衣就寝吧……

她倒提一口气，脸瞬间胀的通红，当场气得跳脚，“又是那个……死，太，监！”

“看哀家迟早不把你那双咸猪手给剁了！”

……

“哈秋！”

东厂衙门内，邓酌俯在书案前，狠狠打了个喷嚏，随后一道鲜红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旁边侍立的林得禄见状赶忙递上巾帕，“厂公从昨晚回来就一直流鼻血，小的还是给您去请太医来瞧瞧吧。”

邓酌拿着冰凉的巾帕堵住鼻子，半垂的眼皮遮挡住一半眼球。

呃，脑子里时不时就会跳出那胸口洁白如玉的画面……

***

何姝带着宿醉的头痛上朝，本想尽快糊弄过去算了，可这屁股还没坐稳，鸿胪寺卿便站了出来。

这人平时老实巴交的，属于三棒子打不出屁的类型，今儿个怎么率先出来了？

哼！存心找不自在。

鸿胪寺卿出班施礼，“陛下，太后，番邦使节不日就将归国，不知恩赏之物何时可以拨发。”

何姝皱起眉头，“还拨发什么？昨日大宴上，哀家不是已经赐给他们了吗？”

鸿胪寺卿闻言愕然，“太后，您说的恩赐，莫非，呃，就是那，那几盒鸡蛋？”

“当然了。”

闻言，殿内响起一片议论。

“就几盒鸡蛋？”

“那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

旁边阮冰兰也不禁拍拍她的手，“妹妹，我朝与番邦素来和睦，礼尚往来。往年，使节来朝，我们皆要回以重礼，若是这次只回赐鸡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