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皮，露出一双空荡荡的眼窝——没有眼珠，依稀还能看见里面的错乱的血管。

“啊啊啊~”

无数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哭泣与哀嚎凝聚成最唯美的一首曲调——这才是他真正的生辰贺礼。

“小子敢尔！啊！老夫的眼睛！”

“是谁？到底是谁？！啊！”

“……”

粉尘在空中飘飞，冲天的火焰映照出山水居里外的炼狱情景，那些身背火焰的人在地面翻滚叫嚷，更有人拼命的想逃出火场，但仓皇逃窜的他们都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挡住。

那是神挡杀神的魔影，是一个眸色干净、面容普通的小姑娘——双双。

双双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机械的将所有要逃出火圈的人拦下，那柄样式古朴的锤子被镀了一层血色，碎裂的骨头散在人身体里，喷溅的血液沾上她的衣角发梢。

沈瑶用他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微笑的看着她，像是无言的鼓励。

杀吧，他在心里说，杀尽这些欺世盗名的骗子，杀尽这些颠倒是非的刽子手。

“双双，”他叫道。

隔着那些人形的火焰，正将手从一人胸膛里拔/出来的双双微微偏头，似在询问。

沈瑶说：“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我想要看看人的眼球。”

双双哦了声，抬手就将两指插入对手的眼眶，抠出两颗带血的眼珠子，在身上擦了擦，手腕翻转，就将那眼珠轻柔的送到了沈瑶手上。

沈瑶含笑，摸索着手中血色的眼珠，道：“不够，我看不清。”

火焰明明灭灭，巨大的滚石源源不断落下，身后的房屋层层叠叠的倒塌。

沈瑶依旧坐在轮椅上，稳稳的，像是身上落下的碎屑尘土都不能染脏他的衣衫。

那几个被双双从学堂里请来的学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音渐弱渐小，像是终于溺死在火焰里的飞蛾。

“啊!困龙阵又开了！火！全是火！”

滚石快速翻滚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中间夹杂着能将山水居烧成灰烬的烈火，火焰如同一头迅猛无比的凶兽，誓要将这山水居里里外外的人都吞个干净。

整个山水居方圆五里都是他们的殉葬场，那又重新启动的困龙阵，会让那些该死的人，一个都逃不出去。

双双穿梭在剧烈晃动的地面上，手指如钢钩，一下下插在那些人的眼眶里，将一对对眼珠抠出，再略擦一擦就平稳的送到沈瑶脚边。

地上那些血淋淋的眼珠再也不能被眼皮盖住，只能徒然的睁大，然后被一层又一层的尘土覆盖。

杀人的恶魔在人间穿行，带笑的魔鬼在台阶上冷冷观看。

“抓他！抓他！那个瞎眼的！”有人终于窥见了一丝生机也似，拼命的大叫。

登时就有数条人影直扑沈瑶，有人口中还在怒喝：“直娘贼，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啊啊啊，是他，是他！是沈瑶，沈家余孽！杀了他！杀了他！”

“轰~”

连续的爆炸声让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的，那些歇斯底里的求饶哭喊都有些模糊。

连带着那些质问、叫嚷都混杂在一片嘈杂里分辨不清。

沈瑶稳稳坐在轮椅上，衣衫上落满了尘土，直视前方，脚下散落着一层被血浸泡的眼珠，还有一排失去眼珠的尸体，梳着高马尾的黑衣少女山岳般屹立在他山前。

火，不能过。

人，不能过。

地面晃动的越发厉害，发上沾尘的公子却唇角含笑，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混乱的场中：“凤陵萧和，南瞑冷肃，明心宗玄武明，慕容氏慕容秋涯，你们四人生时未曾见过太易九变，如今能死在此功法下，也算生不能得志，死与之同葬，当是无怨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