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又转向赫连荆楚道：“我身体孱弱，经不了旅途奔波，你们可有大夫？”

“有。”

“我身中奇毒，若无解药，不出七日便要毙命，你们若无办法，便多等我几日，但待我解了毒……”

“不必，我保你不死。”

小王爷就笑，又道：“我一人旅途寂寞，给我加个伴怎样？你也多个筹码，买一送一的买卖，我可不常做。”

赫连荆楚也笑，唇角秋水菱样上翘，和善道：“俊男美女，凡你所要，皆可陪你，只你身后这位不行。”顿了顿，他轻轻偏头，神情温柔而魅惑，“再说，路上有我陪你，怎会让你寂寞？”

背后的视线骤然冷冽起来，小王爷感觉自己后背的肌肤都发起烫来。

“嘶——”赫连荆楚突然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痛呼，视线在穆云左脸上一晃而过，“好凶啊。”

小王爷白皙的面容在月光下浅浅淡淡，银白色的月光为他度上一层银辉，让他整个人又脆弱又神圣：“你赢了，这交易我同你做。”

他朝着赫连荆楚比划了下，示意他退后一点。

“不能去！”穆云左声音森冷，态度强硬，“人我会救，你放心！”

“怎么救？”小王爷问。

穆云左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的灵魂，沉声道：“三日内，贪狼、破军、飞廉、贯日会带十六追风卫将整个临江城翻过来，只要拖三日——”

“赫连荆楚不会给我们三日！”小王爷断然道，“你还没看出来吗，穆将军？狡诈，阴狠，擅捕猎……这样的人，不会犯那样粗糙的错误！”

穆云左眸中冷光一闪，狠声道：“杀！”

他在此地，那两人一个都别想活！都杀了，那就不会再有人找麻烦！

“那本王的师姐呢？”小王爷含笑问他，目光里有通达明了的浅浅笑意，“穆将军，你想牺牲她？”

“但我能保住季幽！”

“不够！”小王爷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淡淡道，“于你而言，那不过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子，于我而言，她曾数次救我于危难，数次陪我度过生死劫难，我在一日，她就不能死。”

“尤其，不能因为我而死！这一局，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胜算，我必须去！”

穆云左嘴唇颤抖了下，继而又死死抿住，声音暗哑低沉，像是被逼至绝境的困兽：“不行！我受皇命保你周全，我不管别人！”

“穆云左！”小王爷突的伸手握住他的肩膀，“你冷静一点，本王又不是去死——”

“你不懂！”穆云左的声音也高了几个分贝，“欢喜门，又称毗夜迦密宗，擅双修，精六欲，你去，你去就是要气死我……陛下！”

“什么？”

“毗夜迦密宗，主张遵从本心，顺服欲望，不克制，不压抑，不违逆，一切都从欲望出发，有六欲天王，左右两圣，一男一女，都是要与门内弟子双修的，连他们的左右双圣都如此，你想想其他人，他们还是江湖上最开放也最诡秘的宗门，你——”

“这个，”小王爷眨巴着眼睛，也有些懵，连耳朵都有些红了，“这个宗门怎么有点……放荡不羁？”

岂止是放荡不羁？简直是只有放荡没有羁！

穆云左的脸色黑的可怕。

小王爷干咳了两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赫连荆楚。

赫连荆楚报以微笑，同时还提醒道：“两位可话别完了？时间不早，该上路了。”

“别催，再两句话。”小王爷一句话打发了他，又转向穆云左，一把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双手，压低声音道：“欢喜门的八卦下回再说，你……”

话至一半，欲言又止。

半晌，小王爷说：“我有一只黑貂，还没有名字，一直小黑球小黑球的叫着，很不像话，你若有空，帮它取个名字。”

穆云左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紧紧的，按捺着某些快要脱笼的冲动：“我可以杀了他们！”

声音有些弱，藏着些许软弱的请求。

小王爷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