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宇完全忘记了才吵过架这回事，老老实实听了江烨的话，小心翼翼推门看了看，却并无可疑人员。

坐电梯下了楼，易淮宇环顾四周，除了一个穿着制服的环卫工人，再无旁人。

心里不由嘀咕，江烨是不是看错了？

易淮宇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给江烨，全身寒毛忽然立了起来，果不其然，刀横在了脖颈前。

低头便能看到环卫制服的袖子。

身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和她们俩一样，也是真实世界的人，进来寻找一点乐趣的。”

易淮宇嘟嘟囔囔想说自己不是找乐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程阅继续说道：“我也想做个好人，但是现在做不到了，你打电话给你的爱人，让他给许宜年交给我。”

易淮宇又差点没忍住说江烨不是自己爱人，想想江烨的交代，无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易淮宇拨给了江烨，电话一接通，便故意演道：“那个疯子又找来了，你快让他们走……”

话没说完，就从背后挨了一拳，电话也被程阅抢了去。

“想要这小子，你就把她们交出来！”

“好。”电话那头果断到不可思议。

易淮宇记着和他约好的，半真半假对着电话怒道：“不行！你怎么能出卖朋友？江烨你这样我会恨你的！”

“不然呢？放任你被杀？为了别人毁了我们的人生？”

“我……我会有办法的！”

“你闭嘴！”

程阅没耐心听两人吵架，打断道：“开车带她们走，我会随机找地方停下来交易的。”

电话被人挂断，三人上了车，许宜年好奇问：“你怎么舍得他去冒险？”

“不舍得是一回事，知道死不了便好，”江烨顿了顿，说：“让他惊心动魄几次，会更激发对我的依赖。”

两人满头问号，这……是什么腹黑操作，还是用她们俩做幌子。

许宜年开着车，孟斯琪在副驾驶的位置。

江烨则坐在后座，摆弄着他的电脑。

大屏幕实时转播着程阅挟持人的画面及定位，车牌号也在轮播滚动。

直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块石头砸到了车，程阅才察觉不对，拨通了电话。

“你是不要这小子的命了吗？”

江烨淡定：“当然要，我人已经带出来了，只是你给我添堵，我也要给你添堵才好，现在我们扯平了。”

程阅被这理所当然的扯平给怔住了，不称职的恶人顿时语塞。

还是江烨问了句在哪儿换人，程阅才让他醒了神，看了他们的定位，说：“到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她们知道在哪里。”

江烨皱了皱眉头，看着程阅现在的位置，还算是热闹，再往前便要到郊区了。

“喂，”江烨忽然叫了一声，手势示意许宜年先停车，对电话里说道：“她们有话和你说。”

程阅顿了顿，明明知道这几人都是一条心，却未挂断，耐心等着。

许宜年见递到面前的电话，顿时紧张，口型问：“说什么啊！”

江烨打了几个字给她：“拖延时间，说什么都好。”

孟斯琪看着满面纠结的许宜年，忽然开口道：“你做坏人也做不好，不如还和以前一样，做朋友吧。和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世界里，至少过上最后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

程阅是动心的，他累了。

电话沉默许久后，传来了许宜年的声音：“程阅……对不起。”

许宜年问：“你能不能放了他？”

程阅扭头看易淮宇，后者紧张兮兮咽了口口水。

长叹了一口气，程阅也觉得，自己确实不是做坏人的料。

心里其实也有直觉，直觉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徒劳无功。

可他不敢停下来，怕停下来后，最后一点的希望也会消亡，提前结束自己已经毫无意义的生命。

刚想去解开易淮宇的被捆住的手，忽然砰的一声，玻璃脆响。

车窗玻璃碎了粘在膜上，成了一朵绽开的玻璃花。

程阅愣愣看着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