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两人联系好了各项事宜，遵着现实世界的习俗，在第二日天微微亮时，才带着程阅去火化。

两人小心翼翼将他搬了下去，放在了车里。

时间不足够去走程序，给他办理死亡证明了，两人便只能用老招数：威胁。

也丝毫不在意她们走后，火化场的人就报了警。

公墓是前一天联系好的，位置在城郊。

一眼望不到边的公墓群，静谧到了无生机。

两人将小小一盒骨灰放在里面，看着工作人员封好了墓。

许宜年仔仔细细在碑石上贴了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人，笑得阳光灿烂，自己也跟着傻乎乎笑了笑。

时间匆忙，两人来不及定制碑石。

许宜年从兜里掏出防水的记号笔，认真写下了程阅的名字，摸了摸墓碑，轻声说：“不要嫌弃呀。”

孟斯琪轻放上了一束花，便算是了结了所有的事。

两人安置好了并未急着离开，坐在了程阅的面前，听着耳边从远到近，传来了警笛声。

许宜年疲惫将脑袋倒在孟斯琪肩头，努力捂着她冰冷的手，嘟囔道：“你说……等我们出去后，可以找江烨给程阅的意识提取出来吗？做成个AI什么的，肯定是小意思吧？”

“好啊，我们去找他，他要是不肯，我们绑走易淮宇，威胁他。”

“嗯！”

看不见的尽头的警车将公墓围了许多圈。

两人这一路，被不少人认了出来，连环杀人通缉犯的悬赏还在挂着，两人在火化场也没有办理合法手续，早被报了警。

也还算是运气不错，将程阅安顿下来后警察才来。

第99天。

久违下起了冬雨，看守所中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两人分别被关在了两个地方，在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后，同时消失不见。

随后程序销毁。

再睁眼已经是在一个白色圆台上，孟斯琪正睡在身边，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起身推门出了房间，便看到门口等着的易淮宇和江烨。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终于出来了！”易淮宇忙冲过来，一把搂住了俩人使劲蹦蹦跳跳，说：“江烨说你们今天能出来，果然！我们饭店都订好了！就为了给你俩接风！”

许宜年有些游离，任由对方晃着自己，回不过神。

孟斯琪推开了易淮宇，救下自己和许宜年，爽快答应道：“好啊！”

江烨选的地点并不算远，安静的隔间只他们四人。

许宜年目光紧紧盯着江烨，可几次张口都被易淮宇打了岔。

易淮宇说得好好的，衣领忽然被被人从后一薅，生生将前倾坐在椅子上的人，被迫扯得靠在了椅背上。

“也给她们说两句话行不行。”

“噢……”易淮宇立刻乖乖闭了嘴。

许宜年感激对江烨点了点头，说：“那个程序里的人，可以用什么……提取出来吗？”

“不可以。”江烨似乎早知她们要说什么，许宜年刚说完便一口拒绝了，丝毫未犹豫考量。

易淮宇不解问：“不是数据吗？你的公司不是应该有数值什么的啊？”

“因为它只是数据，提取出来又怎么样？还能变成人吗？”

江烨的话如一盆凉水，冷冷浇醒许宜年。

是啊……还能变成人吗……

做过人之后，又怎么可能作为数据，活在电脑或是手机里。

她的想法实在太过幼稚可笑了。

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易淮宇看着许宜年明显失落的神色，顿时不满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江烨无奈摇了摇头，收起满脸严肃，在桌下悄悄去摸了易淮宇的手，不顾他反抗，强行扣了上，对两人道：“不管你们看到的感受到的有多真实，假的就是假的，把目光放回现实，也许你们会有别的收获。”

孟斯琪在他话中隐隐听出些话外音，可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出来，察觉到他不想多说，便也没追问。

倒是易淮宇沉不住气，直截了当问他道：“别的收获是什么意思？”